一切都是如此完美,未來的藍圖正在向他緩緩展開。
然而,天不遂人愿。
就在江璟云前去驗收房子的途中,眼看著失控撞來的大貨車,他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地推開身邊同樣在等紅綠燈的孕婦,自己卻被貨車“砰”地撞飛出去。
然后,眼前一黑。
就沒有然后了。
再次醒過來,就躺在了這里。
換了一具身體,腦子里多了一段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意識到這是不屬于自己生活的時代,江璟云甚至都顧不及翻翻原主的記憶,腦袋里只充斥著各種念頭:
“啊!天殺的,放我回去!我十幾年懸梁刺股寒窗苦讀,這才剛剛畢業!”
“我新買的房子門框都沒摸到呢,這跟中獎馬上暴斃有什么區別!”
“區別是中獎靠運氣,而我靠命夠苦嗎!”
“我一生積德行善葷素搭配,從不欺負阿貓阿狗,不應當受這種苦!”
“賊老天,為什么這樣對我,把我發配到這封建時代,還不如直接讓我死了呢!”
“……”
“我現在再去撞一次車還來得及嗎?”
“……”
“嗚嗚嗚,救救孩子吧……”
然而,做了十分鐘的無聲土撥鼠,老天爺也沒有半點回應的意思。
只有喉嚨的干渴和腹腔的饑餓在蔑視著他。
江璟云只能無奈地掙扎爬起來,出去找找看有沒有飽腹的東西。
哎,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不知道餓了幾頓,反正他現在慌的很,還是先填飽肚子再做土撥鼠吧。
大病過后的身體酸軟無力,再加上幾日滴水未進,導致江璟云的雙腿軟的跟面條似的,只能扶著墻慢慢往外面挪動。
走出門外,入眼是一座低矮破舊的茅草泥屋,斑駁的院墻爬滿綠色的藤蔓,空蕩蕩的院落散養著幾只老母雞,墻角長滿雜草,其中還夾雜著還有幾棵半死不活的蔥蒜。
除此之外一無所有,處處都透露著凄涼。
院中的空地有三個或站或坐、穿著破舊麻衣的孩子。
最大的男孩約莫十二、三歲,正在費力地劈柴,瘦小的胳膊高高舉著柴刀,那畫面看得江璟云就是眼皮一跳。稍微小點的男孩也才八、九歲,蹲在一邊徒手將籃里的野草扯斷,隨手扔到地上喂雞。
而最小的女娃,坐在唯一一個小板凳上,晃蕩著小腳丫子,正用臟兮兮的手指捏著一根草梗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