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周圍嘈雜聲音消失了,只有三個人相對而立。
巫女輕輕笑了下,她向后退了一步,為兩個人讓出了進門的空隙:“萬劍宗的兩位,請進吧。”
她的面紗被風掀起,依稀可以看見她生出皺紋的面皮,看起來已經是一位阿婆了。
房間里還有砂鍋在咕嘟咕嘟冒泡,里面褐色的湯液和房間里濃郁的草藥味在向所有人宣告——這里都是藥。
房間里只有一張床和一個窩是干凈的,其他地方都被各色草藥占領,竟然連一個空椅子都騰不出來。
女人小心謹慎的把一些草藥分門別類放在地上,這才推出兩個木頭椅子,只是用手按按,就會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
她聲音依舊很年輕,脆亮的聲音從面紗下流淌出來:“怎么了,萬劍宗的仙尊們不愿意坐在這樣的椅子上嗎?”
知頃剛想開口,就聽邊亦故作鎮定的聲音:“這些年還好嗎?母親。”
空氣中很安靜,知頃猛地抬頭想要看清女人的面容,卻先迎來了后者的輕笑:“你是誰的孩子?誰又是你的母親?”
邊亦抬頭,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直到今天,您還是不愿意承認我嗎?”
房間很小,他只是上前幾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已經近在咫尺,這次他的身形比母親更加高大,絕對不再是當年的“你太弱”。
女人卻很執著的并沒向后退,她只是目向前方,似乎并沒有把邊亦看到眼睛里。
“還要我說幾次,我并不是誰的母親,你也不是我的孩子。”她那雙清淺的眸子輕輕動了下,和知頃四目相對。
“而且比起你,我更認識他一些。”
邊亦聽見這句話愣住了,也就是這樣一瞬的愣神,女人已經腳尖輕抬,輕松從邊亦面前逃脫,幾步就走到了知頃面前。
“你好……”知頃試探著才開口,女人就已經斬釘截鐵的開口了:“你是愛神奚舫的兒子,知頃。是吧。”
那黑色的帽檐就在眼前,裹挾著濃郁的藥草味兒一并撲面而來,知頃被一種叫不出名的氣勢壓倒,忍不住向后退了兩步。
“我是。”他道。
“果然,一模一樣。”女人點了點頭,凌厲的眼神順著帽檐刺過來,知頃默不作聲的向后又退了一步。
卻在這一步的時候被人發現了。
女人張揚年輕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怎么在后退?太丟人了吧,出門可不要承認是我愛神的奚舫的兒子啊。”
就見奚舫正坐著植物藤蔓,染著一頭紅發從窗口蕩進來。
“小知頃怎么這么驚訝?我不是叫老頭子給你捎話,會在弘墨淵等你嗎?”愛神奚舫抱著肩膀站在黑色女人身側,“你看看人家邊亦嘛,多鎮定。”
知頃一時間啞口無言,聽見母親這話轉頭看向邊亦,后者的神色
奚舫擺擺手,有些心虛道:“愛神也會有失敗的情況……自然是要來處理后續啦。想當年撮合的時候誰能想到后來居然搞得這么嚴重。”
原來邊亦父母的姻緣就是愛神奚舫她一手促成的,知頃想著不由對自家母親的工作水平表示否定。
奚舫見狀“哼”了一聲:“這又怎么了,誰工作幾百上千年不出問題?而且我這不也是來處理最后的因果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