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亦聽見這句話,放下手上的木頭看過來:“你神力也回復了,你為什么不跑?”
知頃道:“那能一樣嗎?我跑了這地方誰來修?”
“我。”
“那就更不行了!我怎么能扔下你一個人在這里修房頂呢……”知頃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他把心里話全都說了出來,聲音不由得小了下去。
邊亦見他這樣,不由得輕輕笑了下,轉過頭去忙手上的活計,聲音輕輕飄過來:“我還不至于弱到連房頂都修不好。”
“我自然知道這對師尊來說不過小事一樁,只是我單方面的不希望您一個人在這里修房頂罷了,”知頃蹲下身子把木板釘在另一塊木板上,“您就權當我自以為是好了。”
“你師尊我還是分得清好壞的,”邊亦空出那只手落在知頃頭頂揉了兩下,“你的心意我盡數收到了,抱歉。”
這套動作在那天之后,也常常出現在兩個人的互動中,并不算稀奇,但是知頃還是常常因為這個動作而怦然。
知頃感受著頭頂的重量,手下一個不留神,錘子打在了自己指尖,“嗷”一聲抱著指尖躥起來,把邊亦撞到了身側的墻壁上。
邊亦盯著身高馬大的知頃抱著一個指頭疼的狂魔亂舞,竟然一時間沒想著站起身來,而是靠在搖搖欲墜的墻壁上笑了起來。
笑夠了才捂著發酸的小腹捏住知頃那只紅腫的指尖,靈氣包裹著傷口,一點點撫平那塊皮膚。
知頃疼得眼淚巴巴,見邊亦臉上笑意還沒消下去,不由得小發雷霆:“不許笑。”
邊亦故意棒讀:“哈哈。”
知頃:“……好過分,師尊。”
他說這話的時候邊亦正看著他,見他委屈半天卻只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竟然真的把邊亦逗得笑了起來。
邊亦這下笑得很厲害,笑到小腹一抽一抽穩不住身形,他身子東倒西歪了半晌,最后一頭磕在知頃的肩膀上,笑得全身都細碎打著顫。
“抱歉……”他這個時候還不忘道歉,只是氣息隨著聲音一并打在知頃頸間,后者身形一頓,竟然一句話說不出來了。
弘墨淵之旅匆匆,動身前兩個時辰,知頃和邊亦還在給大殿刷漆,而兩個時辰之后,師徒二人和白菖幾一并踏上了去弘墨淵的路。
這次是拜訪,走的是正規旅途,坐的是上等馬車。
白菖盯著知頃那張臉看了好一會兒,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這段時間知頃和邊亦被壓在工地,不光是他,整個萬劍宗見過他的弟子也幾乎沒有,以至于那天真龍事件眾人無法分辨是事實,還是所有人一并的一場幻夢。
作為師尊的邊亦先開口了:“一直盯著知頃,你想問什么?”
白菖輕咳一聲:“師弟啊,不要這么戒備心……我又不會搶走你的小徒弟。”
邊亦睨了他一眼,言外之意“少廢話”。
終究是師兄弟,白菖自然能讀懂邊亦的心情,輕輕笑了下,不再去看知頃,而是看向車窗之外移動的景色。
似乎這樣,他才能說出口:“我只是在感慨,這天底下竟然真的有神明……大家都是這樣想的,不是嗎?‘飛升一種人們的美夢和幻想’。”
邊亦道:“世間本來就有太多無法解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