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底下還有他不能看的人?
段云楓:“公主莫非是不放心明日的比試,擔心我會輸?”
蕭珩:“……”
確實。
他曾為三軍統帥的時候,便深諳一個道理,那就是要將所有可能性都放入考量之中,尤其是那些看起來最不可能的。
見對方是這般反應,段云楓英氣的眉揚起,不服道:“公主不必擔心,明日便是讓他一只手,我也絕不可能輸。”
眼前的人沒有應答。
夜風很靜。
只是搖曳的燭光中,晚風拂過白紗,段云楓透過帷帽,看到那人掀動唇角,似是笑了一下。
好像在笑他輕狂,又含雜了些段云楓所不懂的情緒,這一笑,擾得他心頭很亂,就像那帷紗蹭得他頸間發癢,所有涌動的熱血好似化成了股倔勁沖了上來,他脫口而出,“那明天我贏了,我們擇日便成婚。”
“……”
氣氛驟然寂靜。
“呃——”
段云楓忽然覺得下巴一涼,臉被人抬了起來。
蕭珩從腰間抽出一把折扇,他用折扇挑起段云楓下巴,將對方這張臉轉過去左右看了看,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像是在檢閱一件自己的所有物。
那視線就這么直直的打在自己臉上,明明晚風很涼,段云楓卻覺得耳朵發燙,他垂下眼睫,目光不受控制地左右飄忽,時間過得很慢,慢到段云楓感覺垂在身側的手指都有些僵了,面前的人才終于點了頭。
仿佛在說他準了。
……
打發走了段云楓,蕭珩回到自己暫住的營帳,一旁的李進喜卻是一副支支吾吾、幾欲開口的模樣。
蕭珩不動聲色地翻閱著一卷書,“你是有什么問題?想問就問。”
李進喜一愣,道:“殿下方才為何不干脆承認那具尸體就是……皇帝。”
這樣一來,無論是段云楓還是李冀昌都不會再追查皇帝的下落,陛下也就少了暴露身份的風險。
蕭珩:“李冀昌有稱帝之意,為了鋪平這條路,他連宗室王爺都殺光了,在他看來一個下落不明的皇帝是生是死有何區別?段云楓若是和他一條心,在高丞說“是”了之后,便不會叫人反復來驗尸。”
李冀昌恍然大悟,“殿下是認為鎮北王世子并不支持李冀昌稱帝,方才是為了測試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