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練劍的時候多,
用劍的時候少,
我對你的判斷并不基于一個劍主的名頭,而是基于你本人。”
在山河陣內,面對青龍時。
在若水居內,面對狐鬼王時。
面臨弱者時的一切行為均不足以判定此人,但面臨青龍狐鬼王這樣的至強,以弱對強,不卑不亢,游刃有余才是一名修士真正難得的品質。
正因此,蘇胭頗覺可惜。
“以你之質,不該被情愛束縛,以你的性格,也不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對于修士來說,趨利避害是本能。”為什么要因為那種事情,在兩害相權中取輕的那方呢?謝和璧如明月之姿,這樣做,實在如同明月上蒙塵翳。
明明可以作壁上觀。
謝和璧靜靜聽完蘇胭的話:“我無法茍同。”
“你認為修行是為了什么?”謝和璧問,他們的談話不知不覺間進入論道環節。
謝和璧率先道:“我先拋轉飲玉,有修士認為,修習是為了長生。但我認為長生也有區別,水中龜可活千年萬年,又哪有修士愿意做水中之龜?”
“我修習,是為了探索大道奧秘,一切來源于我心中的求知欲,這是一個滿足自我的過程。俠者行俠,固然仗義,也是滿足自身行俠仗義兼濟天下的志向,惡者行兇,是為求得一己私欲。廟宇高僧,探求佛法,也是源于對佛法、對認識自己的渴求。”
“你剛才說,我不該被情愛所束縛,但在我看來,我不過是追求我想要的東西,和俠者行俠、惡者行惡、修士修道一樣。無人修道是為了徹底束縛自己,修士自我約束九成,求一成的肆意。”
“而你,并不在我約束放棄的范圍內。”
蘇胭仔細聽完謝和璧的話,謝和璧并不是那種以放棄、少欲而自我標榜的人。
作為世家子弟,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得到。在失去與得到中求一個平衡,現在,他選擇了得到。
蘇胭隱有所覺,她眼前好似有什么東西豁然開朗,不只是對謝和璧情感的正視,也是自我道心的再次溯練。
謝和璧這時問:“蘇姑娘認為的道是什么?”
他有一雙能看破天下道種的眼睛,但獨獨看不破蘇胭的道。
那里有光,有暗,夾雜成一團,十分雜亂。但確實是早生出道種萌芽的氣息。
蘇胭拿起魔刀:“這就是我認為的道。”
說完,她卻垂下眼眸,不夠,不夠完備。
她認為魔刀是自己的道,因為魔刀的一切都可以用契約來完成,任何情感、愛恨、財帛,到了魔契中都能變成公平交易的籌碼。
無論是南寧州那些宗門的落井下石,還是青鳳門的叛離,都只是籌碼。
但現在,蘇胭發現不夠,她好似忽視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