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長老團著一臉笑意,
熱情洋溢:“那,蘇門主是來參加我們刀院的考核?還是去機關院的呢?我可以帶門主前去。”人群中,張刑已經默默溜走。
蘇胭道:“刀院。”
機關院的考核也太貴了吧,那是人能夠接受的價格嗎?
長老驚嘆:“門主既然能做臨風閣機關室相,說明機關術造詣不俗,機關術這般艱難,門主居然還有這么好的刀法,真是世之奇才,哈哈哈哈哈哈。”
這居然還是一個社牛。
完全忘懷剛才和蘇胭動手的尷尬,言語自然熱情,笑意坦然,仿佛每個毛孔都透露著喜悅,令周圍人大開眼界。
蘇胭和他如常交流,鐘語溪看得氣血翻涌,為自己不值。
她為了他們,才出口指責蘇胭,現在他全然忘卻剛才的仇恨,仿佛剛才的爭執不存在,和蘇胭打得火熱。那么她呢?枉做了惡人?
鐘語溪冷冷望向那名長老,那名長老臉色訕訕,輕咳一聲,尋個由頭走了。
他也覺得對不住鐘語溪,可是,只是一次吵嘴爭鋒,他本以為蘇胭是個普通弟子,他才為張刑出頭。現在既然對方大有來頭,何必為了小小的事傷了和氣?
他心底對鐘語溪說了句抱歉,匆匆離開。
鐘語溪聽見腦海中什么東西崩塌破碎的聲音,恍然中,一道柔和中含著冷漠的聲音自心底響起:“你現在可知曉本君為何罰你?”
是明流真君的傳音,他沒有真的遠走。
明流真君道:“本君罰你,并非因你和人爭執,而在于你的爭執不值。獨木難成林,對修士同樣如此,但好意一旦濫施,反而不會為人所重。”
鐘語溪知曉了,可不是不值嗎?
她為這些人說話,這些人卻不過是過河拆橋之輩。師尊曾經告訴過她,她的命格就如同夜空中的月,若要走至頂峰,需得群星襯托。
故而,明流真君并不會管束鐘語溪去“感化”別人,廣交天下好友。但從剛才的事可以看出,許是她會錯了意。
那樣的廢物,甚至是一個已死之人,有什么值得她說話的?
明流真君冷酷道:“你自去火牢領一月刑罰。還有,那名女修的事你不必再插手,與她對上對你無益。”
一個注定早死的人,就如同流星,再光華璀璨,也沒有大用。
說完,明流真君的氣息真消失得干干凈凈,鐘語溪不敢多言,只能朝明流真君消失的方向再磕了幾個頭,再蒼白著臉站起來。
她是幽泗弱水體,火牢對她就是天大的折磨。師尊待她好時是真好,可師尊罰她時,也根本不會手軟。
鐘語溪起身,她視線所及之處,正是蘇胭。
蘇胭正被苕月門弟子圍在中間,像是在說什么,溯蘭真君也在那里,似乎是蘇胭道了句謝,溯蘭真君不自在道:“我可不是為了幫你,而是為了你早些還風行烈欠我的靈石。”
那里的氣氛真熱烈,鐘語溪不記得自己有過這樣的熱烈。
在外面,她和別人處得好,來自于她的溫柔為別人著想。在宗門內,師尊雖看重她,甚至于她是弟子中的獨一份兒,但師尊的好也來自于她的天賦。
她若做錯了事,師尊一點也不會縱容她。
蘇胭,為什么能得到別人的縱容?她惹了真君級人物的不喜,她的門派凋敝,這樣只會導致他們的生存更困難,鐘語溪不敢想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會被如何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