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到哪兒都不缺想把人拉下來、踩著爬上去的人。
謝和璧掃了眼眾人,和溯蘭真君告別后抬步離開,他經過謝瑯身側,謝瑯如夢初醒般跟上去。
“族兄,你沒要那個酒樓之靈?”等走出酒樓后,謝瑯才問。哪怕是世家子弟,也不會錯過靈。他們早被家族教育得敢想敢爭,只是用一些世家禮儀來修飾自己。
“我取了另外的寶物。”謝和璧回答。
謝瑯恍然大悟,他們二人忽然齊齊頓住,謝和璧神色冰冷,謝瑯則回頭望去,鐘語溪氣喘吁吁跑上來:“道、道兄……”
謝瑯溫和問:“你是來找他的吧?”
“……是。”鐘語溪平復呼吸,仍然無法壓抑心中的激動。她思考過無數次要不要當面同謝和璧說出謝意,終究還是來了。
謝瑯對鐘語溪感官不錯,在飛舟之上,除開苕月門那群人實在特立獨行、道統也特殊到引人視線外,鐘語溪是最出色的一名修士。
光按修為境界來看,她比蘇胭的境界還要高出一個小境界。
謝瑯干脆給她遞了個話梯子:“你剛才為什么叫他謝師兄?他曾點撥過你?”
鐘語溪正愁找不到臺階,聞言輕咬貝齒,感激地望謝瑯一眼,她走到謝和璧面前,鼓足勇氣道:“謝道兄,你可還記得忘憂谷?”
“不記得。”謝和璧道。
鐘語溪神色有些微黯然,仍然很快振作精神,他不記得也正常,他的一生波瀾壯闊,怎么會記得當初那個小女孩?
鐘語溪說:“我本是止極宗一名普通弟子,負責指導我們的教習長老正好是劍修,可我從小就學不好劍,在門內,我是進步最慢的一個,連教習長老都讓我去做一名法修。直到在忘憂谷碰到道兄你,你指點了我一式劍法,我說我的劍比不上別人,你告訴我,我是幽泗弱水體,在天資方面,我被大多數人仰望,你給了我自信。”
從此之后,鐘語溪一路逆襲,回到門內她就被明流真君收為真傳弟子。
她從此順風順水,受人尊敬愛戴,那個記憶里學不會劍、被漠視的小女孩兒,離她已經很遠了。
“道兄有印象嗎?”鐘語溪期望問道。
“有。”謝和璧說完,鐘語溪雙眸放光,卻聽他道:“那是因為忘憂谷里你曾救過一只靈獸,不想見到你一蹶不振,卻苦于不能口吐人言,它同虛空獸有些淵源,拜托虛空獸找上我,我是受它之托,與我本人的意愿沒有任何關系。”
話很殘忍,但謝和璧說得理所當然。
他修的太上玄微道,導致他對人心、對一切格外洞察。謝和璧看到太多劍修和其余修士為了心中之道奮力向前,也見了太多心思軟弱者駐足不前。
當見慣修真界的優勝劣汰,謝和璧便不會插手其余人的事。
這也是謝瑯說謝和璧比他冷漠的原因。他冷漠是在于修因果道,害怕沾染因果而選擇陌路,謝和璧卻并非如此。
鐘語溪臉色煞白,連謝瑯都有些不落忍。
鐘語溪道:“不管道兄如何想,那日的種種,我會永遠記得。為了道兄,我也會來萬道仙府,光明正大叫你一句師兄。”
“若為此來萬道仙府,你不如別費這個功夫。”謝和璧冷然離去。
……
謝瑯追上謝和璧:“族兄,你今日怎么這么不留情面?”
他道:“我覺得她很有可能同謝家交好,而且她是明流真君弟子,明流真君愛屋及烏也會……族兄你對她的態度不說比不上幾次三番拒絕我們的蘇胭,連其余人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