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
外面的論道聲更激烈了。鐘語溪凝神細(xì)聽了會兒,都是些粗淺的觀點(diǎn),止極宗隨便一個師長都比他們見解深刻。尤其是苕月門,把時間花在游魂身上。
他們現(xiàn)在境界低,恐怕還不覺得有什么,等他們境界高了就知道,修士的時間寶貴得很。
鐘語溪終于按捺不住,推門出去,卻見到謝瑯也在東邊翹首望向飛舟甲板。
謝瑯的臉色紅潤些許,不再一副病懨懨之態(tài)。
鐘語溪以為他也是被吵到了:“道兄。”鐘語溪走過去,一副大宗弟子氣派,善解人意地道:“道兄本在養(yǎng)傷,聽到這些吵嚷聲可是心煩?”
謝瑯見她綠色衣裙上繡著青色水流紋樣:“止極宗弟子?”青色水流,只有真?zhèn)鞯茏硬拍苡谩?/p>
鐘語溪笑了笑:“道兄好眼力。”她輕巧地避開這個話題,好似謙遜得不以身為止極宗弟子為傲,看向甲板:“他們大多都是散修,雖然見解粗淺,但向道之心也強(qiáng)烈。若也吵到了道兄,還請道兄多擔(dān)待些。”
鐘語溪向謝瑯眨眨眼,一個“也”字活潑地拉近兩人距離,還表明自己的良善。
她的確覺得那些散修可憐,鐘語溪愿意對他們寬容些。
謝瑯卻沒有應(yīng)和她:“這倒不是。”
謝瑯的目光落在蘇胭身上,蘇胭正和一名刀修討論如何盡可能拓寬刀脈,兩人爭得相互不讓。
鐘語溪看見這位行事古怪的女修時,眼中為微不可察帶了冷色。可謝瑯好似夸她,鐘語溪也就細(xì)聽她在說什么,不過爾爾。
鐘語溪道:“拓寬經(jīng)脈,止極宗每個內(nèi)門弟子都會做,領(lǐng)取宗門任務(wù)就能換取藥浴藥材。這不是什么新鮮的事情。”
謝瑯一指:“你沒見她現(xiàn)在演示如何用靈力拓寬刀脈?現(xiàn)下這里這么多外人,她一邊和人論道爭執(zhí),一邊也能控制著靈力在刀脈游走,心可很靜。”
謝瑯心下暗嘆,同時在想,若此人去萬道仙府,能把她收歸至謝家麾下就好了。
可又瞧著蘇胭平靜忘我、我行我素的模樣,他掩唇,覺得懸。
謝瑯替謝家招攬了不少英才,那些驕傲外露的英才倒不是很難收服,最難收服的就是這樣,不在乎外界眼光,平靜而自我。
麻煩。
謝瑯見鐘語溪盯著蘇胭看半天,沒看出門道來,想起了什么:“啊,你見不到,你是結(jié)晶境,不能像我這樣內(nèi)視靈意。”
謝瑯不好意思地?fù)蠐项^,“總之,她能做到這點(diǎn)很了不起,就連一些世家、大宗弟子修煉還需得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下,心思浮躁,但這,就像是溫養(yǎng)澆灌的花兒,給宗門世家撐些表面顏面還可以,若為骨,差了好些。”
鐘語溪:……
鐘語溪險些懷疑謝瑯是看到自己剛才被吵得無法靜心修煉,故意這么說來難為她。
可她細(xì)看,謝瑯對她也很是充滿善意、欣賞,畢竟像她這般的幽泗弱水體、又是結(jié)晶大圓滿,走到哪里都值得被人稱道一句天才。
鐘語溪放下猜測:“道兄說得沒錯。他們臨到萬道仙府考核前論道,希望不要動搖了之前的道心,左右搖擺為好。”
蘇胭自然不會左右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