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觀憐見她懼得眼眶含淚,握住她冰涼的手,安慰她說:“別擔心,或許只是外面的人偷些錢財。”
“嗯。”月娘眼含淚霧地望著她,滿是信賴地點頭。
許是曉得或許真有人行過偷盜之事,月娘很心不在焉,兩人在亭子坐了會子,她便興致缺缺地回去了。
謝觀憐原也是打算回去,但起身時余光忽而掃到一道人影。
繡鞋止住,側首看去。
對面有一灰衣男子跟著寺中的小沙彌,正說著話,一起走下石道。
那人……有些眼熟。
她蹙起黛眉,垂眸思忖須臾,鞋尖微轉朝著石道而去。
石林小道,蜿蜒崎嶇,只修建得美觀,卻一點也不好走,尤其是身穿長裙裾時既要撩著帷帽,又要提裙擺。
好不容易走下去,發現下面是一方小殿,此處肉眼一看便知尋常幾乎沒有什么人,連香火都很少,而剛才跟著沙彌的那位灰衣男子不知朝著哪邊走了。
謝觀憐走進殿內,流眸打量周遭。
神龕中只零散擺放了幾尊小佛像。
沒到到人,她露出失落,跪于蒲墊上,對神佛虔誠地俯拜。
拜佛后站起身欲離去,轉頭又冷不丁兒被身后的人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何時,身后的門框上倚著一位雙臂環抱的冷峻青年,周身矜貴的冷意不似尋常的世家郎君。
他劍眉鳳目,毫不掩飾地盯著她拜神佛。
謝觀憐以為他是要來自己的位置拜佛,便讓出位置,對他頷首示意可以去了。
拓跋呈懶抬眼皮,掃了眼蒲墊,并未上前。
謝觀憐早就忘記了他,打算回明德園。
還沒跨出門檻,頭上戴的帷帽忽然被人勾住,帷帽直接從單螺髻上被扯掉,幾縷發絲貼在未施粉黛的臉頰上。
她眼含錯愕地抬起頭看去。
帷帽落下時,拓跋呈聞見一股微弱的梅香,忽而想起了此前遇見她在梅林與身邊侍女說過的話。
所以抹了香膏,用在身上給‘他’聞。
拓跋呈心口無端發燙,與她那雙如浸在水中的明亮眸兒對視上,神色略微滯,竟一時忘記了要說什么。
而謝觀憐頭次在迦南寺遇見如此輕挑的男子,心下生惱,拽回他手中的帷帽,再度戴在頭上。
不想與這陌生男子有什么牽扯,她轉身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