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鶴舟抬手看了眼表盤,耐心幾乎告罄,已經開始倒計時,他站在樓梯口,夏枝南站在下兩級臺階跟他說話。
“我們算起來有七年沒見了,”夏枝南精致的臉蛋在壁燈下美得動人,他盯著晏鶴舟,聲音柔柔的,“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晏鶴舟眼里沒什么情緒,他身材碩長,兩條長腿放松地支在地上:“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走吧。”
“阿晏,我,我想問你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吃飯……”
晏鶴舟:“沒空,下去。”
夏枝南身子幾乎破碎地晃了晃,扶住樓梯扶手。
“說完了?”晏鶴舟似笑非笑,“我不送客了。”
夏枝南張了張嘴,手機響了,他接起來,是季向羽打來的電話,問他好了沒有。夏枝南咬唇,掛掉電話,哀哀地看了眼晏鶴舟后轉身下樓。
待安靜,晏鶴舟垂眼:“聽完了就出來。”
溫藥在門后愣住:是在說他嗎?
三秒后,客房的門突然被打開,溫藥差點撞到額頭,他快速爬起來立定,對上晏鶴舟沉郁的視線。
“晏,晏總。”溫藥輕聲。
晏鶴舟撂下一句“跟我過來”后進了電梯。
溫藥踟躕兩秒趕緊跟上,電梯門一關,狹小的空間里只有他們兩人,溫藥身上的蘋果氣味滑入晏鶴舟鼻尖。
他清朗的眉毛皺起,臉色變得沉悶,這股熟悉的氣味會讓他想起昨天以前的日子,丟臉,尷尬,難堪的情緒翻攪,周遭氣息如冰封似的寒冷,溫藥感受到了,他人顫了一下,不知道晏鶴舟怎么了,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好。
電梯直上四樓,門叮一聲打開,晏鶴舟率先出去,溫藥立馬跟上,看到晏鶴舟進了辦公室,溫藥停住腳步。
來到這一個多月,他從來沒進過這間辦公室,因為王媽說晏鶴舟從前就不喜歡別人進這里,所以他失憶后,王媽也不允許別人進。
溫藥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晏鶴舟走到一半沒聞到蘋果氣息,回頭不悅:“要我請你?”
“對不起。”溫藥縮了縮脖子,盯著地面走進去。
陽光斜斜地射在桌面和地板上,留下一塊塊發白的印跡,細小的塵埃在窗臺飛舞。溫藥走到桌邊,還沒反應過來,面前就扔了一份文件。
文件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幾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溫藥倉皇失措地抬頭:“離婚?”
晏鶴舟自顧自坐下,輕抬下巴:“你看看,沒問題就簽字。”
“……”溫藥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沒想到晏鶴舟醒來后第一次對他主動,竟然是為了讓他簽離婚協議。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要這樣。
“晏寶,”溫藥焦急地看著晏鶴舟,“晏寶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
“別提這個名字,”晏鶴舟憤怒地打斷他,“既然你提了,那我就告訴你,這段時間我生病了,一個病人在頭腦不清醒的時候做出來的事情算不得數。”
溫藥一抖,還抱有希望地抬起手腕:“這是我們的蘋果手鏈,昨天……”
“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晏鶴舟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