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道:“我用眼睛看。”
皇帝扶額,看著臺下,沉聲道:“念在你無知蠢笨且是初犯,死罪便免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大理寺卿何在?”
江起站起身:“微臣在。”
“罰杖刑三十,禁足三年。”
陳修靈聞言閉上眼,睫毛不停地顫抖,卻不敢讓眼淚落下。
無知、蠢笨,比殺死她還要讓她難受的評價,她的驕傲隨著圣上的金口被狠狠碾滅。
她在貴女圈里再也抬不起頭了。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其他小姐們的嘲諷譏笑聲,像鞭子一樣抽打在她的心上,自卑恥辱瘋狂涌了上來。
那一瞬間,她好像明白了長公主為什么要替李青依出頭。
陳修靈微微抬起頭,正對上溫妤懶散的目光。
溫妤看著她道:“杖刑還是算了吧,新歲節(jié)大好日子的,別弄得血肉模糊,禁足三年,閉門思過就夠了。嗯……再加一份三萬字的檢討吧。”
皇帝并無異議:“那便按皇姐所言。”
新歲宴也隨著這件事的落幕而落幕。
大臣們自行散去后,皇帝悠悠道:“皇姐可滿意了?”
溫妤嘿嘿一笑,拉住皇帝的衣袖搖了搖:“我就知道皇弟你懂我。”
皇帝嘆了口氣:“欺君之罪,這么大的名頭,虧你想的出來。”
“名頭不大怎么嚇唬人?她今天在梅園欺負李青依的時候,囂張的叻,比我這個長公主還囂張。后面還拿你作筏子想繼續(xù)羞辱人家。我都沒借著你的名頭狐假虎威,她倒先威風(fēng)上了,我都在想,到底我是長公主還是她是長公主?”
溫妤小嘴叭叭叭說個不停。
皇帝聽了哭笑不得:“你沒拿朕去外面威風(fēng)嗎?”
我想親你,給不給親皇帝聽了哭笑不得:“你沒拿朕去外面威風(fēng)嗎?”
溫妤:……
溫妤小手叉腰:“拿了,你想怎樣?”
“不怎樣。”皇帝挑眉,“但愿陳修靈能明白皇姐的苦心。”
溫妤摸了摸胳膊,全是雞皮疙瘩:“我哪有什么苦心?只是想告訴她,做人不能太囂張。當(dāng)然,除我之外。”
皇帝輕笑一聲:“誰能比皇姐你囂張?”
溫妤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你啊,要說最囂張的,還得是你。”
皇帝:……
離開新歲園,溫妤揣著手爐已經(jīng)有些昏昏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