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皺眉,話鋒一轉道:“你們為何與遼人合作?”
那群西夏密探眼底錯愕,兩兩對視時,滿口不知。
方寧見從他們口中再問不出什么,只好離開。
她最為不解的便是,為何杜文沒有供出農莊里的那群人是遼人?
是他真的不知遼人暗中埋伏,圖謀利益。
還是單純為了保護那群遼人,為的又是什么?
等方寧從衙門走出時,月已西沉。
方寧走到一茶樓,聞到飯菜香味,肚子咕嚕一聲響起。
“噗嗤。”她身后忽然傳來一不合時宜的清脆笑聲。
她轉身一看,是個約莫二八年歲的俊朗少年,寬肩窄腰,身段極好。
方寧皮笑肉不笑道:“夫食欲者,人之常情也。飲食之道,關乎性命。這沒什么好笑的。”
語罷要走,沒曾想被少年一抬胳膊擋住去路。
少年聲音比料想的更添三分沉穩,還帶著一絲溫柔,“抱歉抱歉,是我失禮。只是覺得娘子面色寒肅,氣質又如謫仙,忽然一聲肚鳴,拉回人間煙火氣,有些意外罷了。”
方寧被俊朗少年一夸,心底舒坦了些,爽快道:“原來如此。”
少年見方寧還是要走,不依不饒,“娘子若不嫌棄,可否賞臉讓我請你喝個茶?”
方寧正欲開口拒絕,茶樓內的說書人界方清脆一拍,聲音明朗高昂,“上回書說到,大漢朝大辭賦家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愛恨情仇,可謂是可歌可泣。”
方寧瞄了眼少年,心想著實在餓了,不如給他個機會唄,便尋了個座位,百無聊賴的喃喃道:“老掉牙的故事了。”
“說那司馬相如突破封建禮制,在卓家做客時,當眾唱起,‘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說書人的聲音婉轉悠揚,幽幽繞繞進每一個聽客的心里。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少年接下那說書人的話,為方寧點了些小食。
方寧抬頭,見那少年說起這曲子時,眼神赤裸又熱烈地瞧著自己,心底總隱隱有些莫名的熟悉與悸動。
她不是很喜歡那少年的眼神,冷笑道:“姐姐不是你可以調戲的人。”
少年的語調不減深情,反而更多幾分熱切,與說書人的聲音幾乎重疊,“后面那幾句我覺得寫的更好。愿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方寧別過頭飲盡一盞溫茶,實在覺得少年的語調太過認真,難以繞開,轉頭剛想開口,就見身旁已經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