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心營造出來的陣營堡壘,在從不按常理出牌的姬青沅面前,就像孩童在海邊堆的沙堡,
一陣海浪就能將它摧毀。
在他知道姬青沅研發出了新型圖騰戰陣的時候,就陷入了她的進攻節奏,
被迫跟著她的步調行動,
失去了一個領導者應有的冷靜。
他曾嘲笑祁沁語像個小丑,
到頭來竟發現自己和她沒有多大區別。
棠溪晟忍不住深想,
祁沁語翻車的時候,他之所以能穩坐釣魚臺,
不是因為借刀sharen的手段有多高明,
而是姬青沅當時根本沒有把矛頭對準他。
一旦心里升起這樣的念頭,
茫然和畏懼就像附骨之疽,
牢牢附著在棠溪晟的潛意識中,讓他裹足不前,
讓他畏首畏尾。
“殿下?”秦訶擔憂地喊了他一聲。
棠溪晟此時的臉色極為難看,
雙頰無一絲血色,
唇瓣接連翕動,
卻不曾吐出一個字,目光沒有焦距,金紅色的瞳孔好似失去了神采,
顯出幾分呆滯。
秦訶與他自幼相識,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的一面。
沒有得到回應,秦訶猶豫著要不要出聲安撫時,棠溪晟忽然抬手蓋住了雙眼。
“回去吧。”
淡淡的三個字,沒有任何情緒,竟是要比以往更冷靜。
秦訶怕刺激到他,不敢多言,恭敬地應了聲是,下令讓星舟返航。
積分賽已經結束了,天樞陣營的軍校生享受過太多勝利,不至于像沒見過世面的小可憐,取得些微看得過去的成績便要廣而告之。
可現在,星舟內外安安靜靜,氣氛冷到令人心底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