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幻境中扮演的角色并不只是元欽的收養者。
時一沅忍不住想,黑色光繭中的人影到底是誰?是接受了黑色星力活下來的元欽,還是侵占了元欽身體的另一道意志?他最后的那句話又是什么意思?
很顯然,光靠猜她是猜不出來的,只能繼續跟著幻境走。
老嫗的行動力并不符合她的外表,在島上走走停停了大半天也不見累。
島上一個人也沒有。
時一沅心中升起一個大膽的猜測——這難道是比幻境所在時間線更早的北虹島?
她隱隱覺得幻境的情況比她猜測的更復雜、更危險。
老嫗把整座北虹島走了一圈之后,重新走回海邊,向遠方眺望了許久。
不知為何,時一沅覺得她有些傷感,仿佛在悼念和惋惜著什么。
這種狀態并未持續多久,老嫗摘下半遮著面容的方巾,躍入海中。
時一沅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后連忙跟上。
入海的老嫗像一條靈活的游魚,撐起一層淡綠色的星力光圈,迅速潛入深海。
她來到海底,和之前在島上一樣,這邊停停那邊看看。
難道是在找海下那座無名石碑?她知道無名石碑的存在?
時一沅揣著滿腹疑惑跟隨老嫗在海底到處亂飄。
終于,對方停在一片遍布淤泥的海底平原前。
平原的中央佇立著一座巨大的玄武石雕,它遠比時一沅之前見到的更龐大,更巍峨。
見此,她有了些猜測。
果不其然,老嫗飛向玄武石雕,干瘦如柴的手撫過石雕的頭部,像在緬懷許久未見的故人。
她嘆了口氣,低聲道:“好久不見。”
玄武石雕一動不動,并未給出任何回應。
老嫗也不在意祂的沉默,始終向下耷拉的唇角努力向上揚了揚,可惜露出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若是被膽小的人看見了,怕是會嚇得不輕。
不一會兒,她收回手,從懷中取出一個散發純白色毫光的木匣。
木匣表面鐫刻著一枚又一枚古樸神秘的星紋,其中有兩枚時一沅在姬司諭那兒見到過,似乎與封印有關。
當時她好奇多問了一嘴,得知這是古星紋,具體的使用方法已經失傳了。
老嫗將木匣放在玄武石雕上,一縷青藍色的光芒陡然亮起,將木匣納入了龜背。
緊接著,與木匣表面如出一轍的封印星紋從石雕內部長了出來,一寸寸覆蓋石雕的表面,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囚籠。
老嫗再次摸了摸玄武石雕的腦袋,轉身游回了北虹島。
她在北虹島上搭建了兩間小屋,就此住了下來,過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