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靳頓了頓,在姬司諭微冷的眼神中吐出兩個字,“路過。”
時一沅若有所思得噢了聲。
姬司諭的神情略有收斂。
一人分了一雙筷子,時一沅不再探究剛才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是旁若無人地詢問便宜哥哥自己在繪制初級星紋上遇到的問題。
姬司諭吃一口魚肉回答她一個問題,完全沒有食不言的規矩。
金烏看到蹲坐在桌子上對著姬司諭小聲嗷嗚的貓崽兒,立刻氣勢凜然地對它咕咕了兩聲。
奈何貓崽兒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美食’身上,根本沒有心思跟它打嘴仗。
棠溪靳認真地品嘗了一口魚肉,大概覺得合胃口,一筷子接一筷子,看得姬司諭忍不住下逐客令,“時間不早了,教官還不回去嗎?”
他的語氣不算友善,但他生氣或者討厭某個人的時候,絕不是這種反應。
相處這么久,時一沅已然認識到便宜哥哥不是個輕易外露情緒的人,他身上有金烏詛咒,也極為厭惡棠溪晟,可現在對著棠溪靳,好似還夾雜了點別的情緒。
棠溪靳將要伸筷子的動作停住,數秒后將它擱置在餐盤上,起身道:“告辭。”
剛剛不走,現在卻這么干脆離開,倒是令人意外。
腳步聲漸漸遠去,姬司諭的心情好了不少,夾魚肉的動作變得輕快,還屈指去彈貓崽兒的小耳朵,在它兇悍地咬過來時,又立即把手收走,不給它咬中的機會。
時一沅將星紋繪制完,把貓崽兒撈走,不讓他欺負,直言詢問:“哥哥和教官打架了?”
他臉上的傷分明是星刃割出來的。還蹭的?找借口也不找個像樣的。
姬司諭猝不及防摸了個空,嘆氣道:“好奇心害死貓,別瞎打聽。”
時一沅詫異道:“不是你先打聽我之前有沒有見過他嗎?”
姬司諭被她噎住了,最終只是說:“離他遠點。”
時一沅乖乖嗯嗯了兩聲,怎么聽怎么敷衍。
姬司諭不想自己也有被她當成姬青瀲敷衍的一天,忽覺口中的魚肉滋味不夠鮮美,又不想提與棠溪靳有關的事情,于是岔開話題,“已經快凌晨了,還不回去睡覺?沒記錯的話,你明天要參加陣營賽吧?”
時一沅不慌不忙道:“哥哥這兒不是有客房嗎?實在不行我可以在這里將就一晚。”
還將就?
“那可真是委屈你了。”姬司諭伸手索要房租。
時一沅把貓崽兒放進他手里,見他被那一口小牙咬住神情也沒有多大變化,還反手去捏貓崽兒的小短腿,不由道:“哥哥參加明天的陣營賽嗎?”
姬司諭理所當然回答:“不參加。”
他在星曜軍校主打一個渾水摸魚,考試全部踩著及格線飄過,陣營賽能不參加就不參加,鳳西鳶也喊不動他,完全就是來混日子的。
時一沅有時候也會感到好奇,便宜哥哥沒有饕餮家族的繼承權,完全可以不來星曜軍校浪費時間,可他還是在這里混了三年,像沒有追求的紈绔子弟。
但圖騰家族的繼承人們都知道他不是個簡單的角色,連棠溪晟也忌憚他三分,他們又是從哪認識到的這一點?
時一沅頗為遺憾,“那好吧,本來我還想著能和哥哥聯手在陣營賽上大殺四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