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你怎么來了?”棠溪雅別開眼,低聲詢問道。
棠溪晟嘆了口氣,“青沅說你哭了,我不放心,過來看看,是不是在哪受了委屈?”
棠溪雅抿著唇沒有說話,倒是時一沅目露詫異之色:“學長,小雅如果想告訴你,早就說了,又怎么會等你親自來問?不說肯定是怕你為難。”
棠溪晟微微蹙眉。
時一沅看看他,再看看沉默不語的棠溪雅,低笑了聲,開門見山道:“殿下為什么要抓走沈執?”
她的話如此直白,直白到令在場兩人毫無心理準備。
棠溪雅立刻抬頭看她,有些羨慕她在面對棠溪晟時,能如此坦然地問出想問的問題。
棠溪晟也把目光轉向她,金紅色的雙眸中未有任何情緒變化,心中卻在思索她問出這個問題的目的。
是問心無愧,根本不怕他懷疑,還是故布疑陣,另有圖謀?
時一沅迎著他的視線,笑得有些涼,“沈執是我搖光的人,我作為搖光的領導者,于情于理都該得到一聲知會吧?可他昨天晚上就被抓了,我卻到現在才得知這個消息,倒襯得我像個笑話。”
這是她第一次在棠溪晟面前表露出不悅的情緒,與剛剛和他輕快打招呼的模樣大相徑庭。
是覺得自己的權威被人無視,惹哭棠溪雅為假,找他過來興師問罪為真?
還真是天都姬氏一脈相承的囂張跋扈。
棠溪晟心中不快,卻也知道不能在這種時候和姬青沅翻臉。
他并非狂妄自大之人,清楚在達到目的之前,一切的隱忍都是值得的。
“青沅,不是我要瞞著你,而是沈執與黑鳶尾有關,為了不泄露消息,我只能這么做。”棠溪晟露出無奈的神情,“如有冒犯之處,我在這兒向你道歉。”
時一沅驚訝道:“什么?沈執怎么會和黑鳶尾扯上關系?他平時沉默寡言,再老實不過了。”
棠溪晟注視著她,耐心道:“該是你被他騙了,黑鳶尾最擅長偽裝,今天在你面前是寡言少語的老實人,明天在別人面前也可以是熱情爽朗的好兄弟。”
話至此,他露出一抹笑,“現在,黑鳶尾正帶人圍攻關押沈執的七號監獄,想要他的命。”
“怎么會……”時一沅抬手掩唇,眼底流露出幾分不可置信。
棠溪晟邀請道:“你回來不久,應該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既然遇上了,要和我一起過去看看嗎?”
他再看坐在臺階上一直緊捏著水瓶的棠溪雅,“小雅,今天就不要去血色禁地了,我讓人送你回宿舍休息好不好?”
棠溪雅翕動著唇瓣,想說‘我也去’,可對上棠溪晟滿含溫和卻不容拒絕的目光,到了嘴邊的話就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遏制住,無論她怎么努力都說不出口。
棠溪晟恍若未覺,走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我讓云菁給你道歉。”
他抬了下手,立刻有兩個人從訓練場外走進來,停在棠溪雅面前。
棠溪晟則對時一沅笑道:“要去嗎?青沅?”
時一沅面帶猶豫,似乎不知該做何種決定,最終在他略帶戲謔的眼神中,咬牙點了下頭:“去!”
棠溪晟輕笑了聲,“那我們走吧?”
就讓他看看,這株生長在外的野荊棘到底和黑鳶尾有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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