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右臂。”
她像一只戲耍老鼠的貓咪,每一次進攻都告知魁梧男人自己的目標。
快速移動時,銀藍色的發帶攏著發絲在夜色下自由飄飛,她不像在戰斗,而像在起舞,猶如降臨世間的暗夜精靈。
魁梧男人被迫陷入她的進攻節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判斷,宛若被人偶師操控的提線木偶,僵硬而狼狽地抵擋貪婪圣鐮毫無間隙的進攻節奏!
時一沅緩緩上揚唇角,再次提醒,“這次是后心。”
魁梧男人條件反射揮起巨斧向后抵擋,卻被那一線銀光割斷了喉嚨!
鮮血噴涌而出,他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扭曲的紅血絲爬滿他的整顆眼球,疼痛從脖頸處一寸寸向外擴散。
時一沅輕盈地落在他身后,踩下一片飄飛的綠葉,偏頭笑語:“怎么我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蠢貨。”輕蔑的評價鉆進魁梧男人的耳朵。
巨斧落地,他恐懼地握住脖頸,試圖阻止鮮血繼續往外流,但殘留在傷口處的純白星力像一柄柄不可見的刀子,撕扯著他的血肉,讓他只能在絕望中等待死亡降臨。
棠溪雅癱坐在地上,傻愣愣地看著披著滿身星光的女孩緩緩走向自己。
她松開手,那柄可怕的骨鐮化作純白色的星光消失,巴掌大的小奶貓從她肩后探出腦袋,發出滿足的嗷嗚聲。
她停在了她面前,即使剛剛經歷一場疾風驟雨般的戰斗,身上的作戰服依舊干干凈凈,銀灰色的發絲在微風中輕舞,美得像是一位降臨世間的戰神。
“腿軟了?”她輕挑著眉反問。
棠溪雅抿著唇,努力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可有些恐懼不是努力就能克服的,她還太稚嫩,還未接觸到那些殘忍的世界法則,只是剛剛走出了象牙塔。
時一沅并未嘲笑她的軟弱與無能,而是俯身,雙手繞過她的后腰和膝彎,輕而易舉把人從地上抱了起來。
棠溪雅如夢初醒般回神,條件反射想從她的懷里下來,卻被她收力攏了攏,“有人要過來了,我還不想和他們遇上。”
不算寬闊的懷抱充滿了安全感,棠溪雅從未被人這樣抱過,覺得有些難為情,又因為腿軟到的確走不了路,只能跟只鵪鶉似的連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她想看看姬青沅此時的神情,腦中卻又浮現出她手執骨鐮背對著圓月從樹梢上一躍而下的景象。
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也是拯救她的神明。
時一沅無所謂她在想什么,抱著她消失在了森林的陰影中。
魁梧男人倒在地上,瞪大到幾乎脫出眼眶的獨眼死死盯著消失的兩抹身影,直到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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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鐘后,一道道身影落在事發地點。
看到現場情況,巡邏隊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魁梧男人倒在血泊里,喉嚨開了個大口子,緩緩流出的血液還是溫熱的,但已經氣絕。
再看戰況,除了最開始被一分為二的大樹之外,現場受到破壞的痕跡微乎其微,從地上的腳印也可以判斷出死亡的魁梧男人除了有過一次沖刺之外,剩下的戰斗時間完全是站在原地被動防守。
周圍也只殘留著魁梧男人的氣息,殺死他的人似乎是一只來自地獄的幽靈,吞掉他的靈魂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