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汪康年帶著丁乃非走進二樓那間專門用來洗照片的暗房,在昏暗的紅彤彤的燈光下,照的人臉莫名詭異。
“組長,都洗出來了。”小四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
昨天抓捕老廖的過程中,小四帶著相機隱藏在角落,拍了好些照片。
現在要做的就是從這些在現場出現過的人當中,查探出可疑人士。
“有可疑的嗎?”汪康年沉聲問。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
小四精于攝影,并且對于鏡頭下的人像細節上有驚人的捕捉能力,在這一點上,一向自負的汪康年也是自嘆弗如。
“組長,總計拍攝了四十五張照片,我挑選出了五張。”說話間,小四先將被他挑剩下的四十張掛著的照片指給汪康年看,“這些是暫定無有可疑的,這邊是我挑出來的,組長,您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遺漏之處。”
另外一邊,宋甫國也得到了消息。
圣約翰中學那邊暗中打聽,再三確認,并無一位姓付的男性數學教員。
確切的說,圣約翰中學只有一位男性數學教員,此人接到老父病故的電報,一個月前就回北平老家奔喪去了。
打探巡捕房那邊的消息的隊員也回報,今天負責金神父路雙龍坊公寓的查緝事務的是中央巡捕房巡長金克木所部,據說是抓捕了一個紅黨分子。
中央巡捕房,金克木所部。
宋甫國眼神閃爍,他想起了那個叫做程千帆的年輕巡捕。
……
康安里。
一處民宅的二樓。
程千帆熟練的用一根彎頭鐵絲,搗鼓了兩下,窗栓被輕輕撥動,細細一拉,開了。
他沒有立刻進入,而是立刻側身讓開,用一根樹枝挑著一頂氈帽,貼在窗玻璃上。
等了約莫半分鐘,沒有聽到什么動靜,才輕輕的推開窗,又將氈帽用樹枝挑著伸進去。
等了十幾秒鐘,依然沒有什么動靜,這才戴上氈帽,摸出右褲腳的匕首,咬在口中,輕巧的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