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接過玉佩,在月光的照耀下細細觀看,見玉質上乘,雕工精美,絕不是一般人家所能擁有的,又盯著章慧之看了看,發覺她雖容顏憔悴,渾身上下卻散發一股高貴的氣質,心里不由有點猶豫,開口道:「那好,我把這個給三少爺去看看,但是話先說在前面,他若不肯見你可別怪我啊。」
「好的,好的,他一定會見的我。」
「那你先在外面等著,」老人道。
章慧之沒辦法,只好把腳抽回,焦急不安的在門口等待。
時間好象過得特別慢,章慧之抬起頭,玉盤般的明月懸空高掛,幾片淡淡的溥云在天上飄蕩,在青石地面上映射出千奇百怪的圖案,猶如她此時的心,一片凌亂。
正這時,木門發出痛苦的呻吟,緩緩開啟,章慧之一動不動的望著那個開門的人,一個讓她記憶了二十年的男人。
「文君!」這一聲穿越了二十年的歲月,呼嘯而來。
「噓,」常文君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一把握住章慧之的手,把她拉進院內,再探出頭左看右看,確認沒有別人后,把門關上,在她耳邊輕聲說:「先別說話,跟我來。」
章慧之這才發現只有常文君一人在這里,隨著他一路小跑,七轉八轉的穿過走廊花園,來到一間亮著燭光屋內。
待二人都進來后,常文君快速把門關好,拉著章慧之的手到屋內靠東的椅子邊,「先坐下吧。」
章慧之順從的坐下,也不開口,靜靜的望著這個多年未見的男人,歲月的痕跡已經爬上了他英俊的臉龐,耳旁灑落的頭發已微微發白,只有那深遂的眼睛還是那么明亮、深情,章慧之心中一酸,伸手觸摸上他的臉,滿眼含淚。
「你,你真的是慧,慧之?」常文君的聲音里帶著激動、歡喜和不解。
幾行清淚沿著鼻沿流下,章慧之雙唇輕輕顫抖,她想開口,但喉嚨好象失去了力氣一般,什么聲音也發不出,只得拼命的點頭,淚珠象斷線的珍珠,滴滴灑落。
「微臣拜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常文君伏地行君臣大禮。
章慧之急忙離椅,躬身扶起他道:「快起來,別這樣,文君,何況,我,我也不是什么皇后了。」
常文君起身后也只是站著,并未坐下,問道:「娘娘,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你不是已經……。」
「已經早死了是吧,」章慧之凄慘一笑,「是的,那個皇后是早就死了。」
常文君還是一臉不解的望著這個曾經貴為皇后的女人。
「你現在一定有很多很多的疑問要問我吧,」章慧之道:「可是現在時間太緊迫了,我不能向你解釋,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要誠實的告訴我,好嗎?」
常文君直視著她,眼光中充滿的堅定。
「文君,你現在還愛我不?」
常文君面色凝重,語調堅定,「愛!這么多年了,我對你的愛從未減退過,也永遠不會減退,直到我死了,我的尸骨里還銘錈著對你的愛。」
章慧之內心澎湃,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把抱住他,哎哎喃喃道:「文君,我,我和你趕緊走吧,逃出京城,我這一輩子要永遠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現在?」
「對,就現在,再遲一點就來不急了。」
「好,我們馬上就走!」
北城門門口,幾個守城士兵攔住了一輛雙馬拉的馬車。
「什么人,這么晚了還要出城。」領頭的士兵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