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蓮生偏偏又是重諾之人,如果真的能用這個約定,叫景蓮生不要輕舉妄動、冒犯圣上,那就能為景蓮生拼得一絲生機。
彼時的辭迎還是有些天真的,以為虎毒不食子,只要熬過這一段日子,太子活著到了登基那一天,總會柳暗花明的。
誰曾想……
白情心思回轉許久,最終臉上卻露出一絲釋然的笑意:“如果是‘你死我亡’的約定,我們也早已實現了。”白情用指尖戳了一下景蓮生緊繃的下頜,“也不用這么刻板。”
聽到這話,景蓮生像是想起了什么,血眸里閃過悲傷。
深埋的往事化作利刃,將他捅得鮮血淋漓。
白情不忍見他如此,彎下腰來,雙手摸上景蓮生冰冷的臉頰,似笑非笑:“還有一個問題……最重要的問題。”
“什么?”景蓮生仰頭問。
白情笑盈盈:“你剛剛在后山說的那個慾望……現在還有嗎?”
白情感到腳腕被握得緊了緊,然后足心就被扯到景蓮生緊繃的大腿之上。
厲鬼冰冷的嘴唇貼到白情的腿上:“一直都有。”
或許是因為生前的元火交融,白情的氣息對于景蓮生而言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從靈魂深處蔓延而出,每一次靠近,都會讓早已化為厲鬼的景蓮生心神震顫。
景蓮生總是屢屢克制自己。
而今日,景蓮生終于決定不再克制。
雙襪早不知去向,白情的足弓貼著他的肌膚,觸感分外冰涼。
這是一具無血的活尸,蒼白的小腿上蜿蜒著淡藍色的脈絡,里頭不再奔涌著鮮活的血液,取而代之的是純陰靈氣,緩緩流動,如同靜謐的溪流,卻更加勾起了景蓮生的貪念。
景蓮生如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追逐。
他的嘴唇微微張開,兩道尖銳的獠牙緩緩探出,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森冷的寒光,如蓄勢待發的箭,隨時就能刺入獵物的皮肉。
白情感受到來自大厲的致命戾氣,冰冷陰森,毫不費力就能將他整個人撕裂。
然而,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恐懼,甚至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反而是滿心溫暖。
他緩緩抬起小腿,把踝骨抵在景蓮生的齒邊,肌膚與獠牙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寒意……及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