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水芝臉上又是一閃而過的愧色,就跟當初給白情血絲鐲時候一樣。
但也和當時一樣,這點愧色很快消散。
景水芝嘆了口氣,用那種久居上位、故作無奈的語氣說:“應該也不至于害人性命吧?當然,我也明白這事兒挺晦氣的,心里挺過意不去,所以在經濟上給了你不少補償。我想,你應該能感受到我的誠意吧。”
白情想到賬戶里躺著的888888,卻沒有拿人手短的軟化。
他想的是:開玩笑,我可是太奶奶!你孝敬我是應該的好嗎,小芝!
因此,白情臉上還是那股子不被軟化的小人得志:“是嗎?真有意思,我知道景女士是世界名校畢業的高材生,精通金融數學,但沒想到,你對陰婚規矩也這么在行?不知道是從哪里學來的?現在的商學院還學那么雜嗎?”
景水芝以為自己說好話,也能換得白情的軟化,沒想到,白情反而越發上臉,三分顏色上大紅,咄咄逼人。
她心內埋怨:真是窮人多刁民,這個娃娃原本還挺本分懂事的,現在有了依仗,就給我臉色看了。
景水芝的目光落在白情手中的玉蟬上,心中雖然非常不高興,卻也只得強壓下去,依舊保持著得體的笑容:“我哪里會這些呢,不都是應老師指導的嗎?”
“他教的?”這下白情有些意外了:我的師伯,這么沒品嗎?
景水芝微微頷首:“按你說的,我難道真的從大洋彼岸的商學院里學到這些知識嗎?”
白情抿住嘴唇:關于這個事情,他和師父之前也問過應知禮。而應知禮卻將一切推給了景水芝,說她“心有所圖”。
此刻,看著景水芝一臉坦然,白情滿腹疑問:這里頭……到底誰說的是真話?
察覺到白情眼神中的疑惑,景水芝輕嘆一聲,緩步走向書柜。
她的手指在書脊間輕輕滑過,將一本書抽出,輕輕放在書桌上,那書的封面已經泛黃,字跡也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認出上面的字跡——《陰陽儀典》。
“這本書,”景水芝緩緩開口,滿臉寫著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是我從應老師那里得到的,里面不僅記載了陰婚的儀式,還涵蓋了許多其他溝通陰陽兩界的秘法。我之所以知道這些,也都是因為這本書。”
白情翻著這本書,一下沒話說了:他百分之八十可以確定這本書是應知禮的。
因為這本書的裝訂非常特殊,使用了一種十分罕見的穿孔技法,用苧麻絲線擰成一股,穿過規整精確的孔洞,在書脊處交織出形似連綿的山巒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