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岐仍然浮在水中看她。
他停留在她的腿邊,潮shi的發絲拂過她的膝蓋,漆黑蛇尾在水下若隱若現,裸露在外的身形線條充滿了隱秘的爆發力。
但他仰臉注視她的神情卻格外柔和。
姜蘅不由又開始心跳加速。
她看著溫岐,輕聲道:“你知道嗎?我今天比試贏了,還一次打敗了十幾個對手。”
溫岐微微勾起嘴角:“這么厲害,不愧是阿蘅。”
姜蘅被他夸得有點驕傲。
“其實我用的是你教的術法……不過他們都不認識?!?/p>
溫岐:“你希望他們認識嗎?”
“不希望。”姜蘅搖頭,“你的術法很特殊,可能會招致歹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p>
原來她是這么想的。
溫岐心里的郁氣消散了一半,但還有一半在涌動著,積聚著,始終得不到紓解。
“你用了什么術法?”他的語氣低緩,有種循循善誘的意味。
“就是可以憑空變出藤蔓的那個術法?!苯窟呎f邊比劃,“啊,還有治愈術?!?/p>
溫岐側了側頭:“你受傷了?”
“沒有,受傷的不是我?!苯拷忉尩溃笆橇硪粋€跟我一起晉級的人。他為了幫我,被人偷襲劃傷了手,我就順便幫他治療了一下。”
——順便。
溫岐忽然覺得這個字眼很刺耳。
他并不認為那是順便。
他看得很清楚,是她主動提出幫薛懷治療,而且還提了兩次。
一點都不順便。
他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落陰翳:“那個人很好嗎?”
這是什么問題?
姜蘅一愣,轉念一想這是在夢里,于是沒有過多深思:“還行,雖然有點不善言辭,但看得出來人挺好的?!?/p>
僅僅才結識不足一日,她就給了對方這么高的評價。
溫岐的心臟再次不受控制地刺痛起來。
剩下的那一半郁氣在他心里迅速擴張,如同看不見的黑洞,幾乎要吞噬他的所有偽裝與忍耐。
他安靜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