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父子倆都有技術,再加上為人豪爽,隨著現在經濟條件越來越好,當年用來維持生活的修車鋪,如今變成了四臉開間的修理中心,在縣城里,日子也算是不錯的。
這幾年金老頭退居二線,把家業交給了兒子金源經營,金源正值年富力強,正有更進一步向汽車4s店進發的打算。
金家姐弟倆,金渝金老師是老大,考上了他們中原省師范大學,國家有補助,畢業包后分配,到了縣小任教。
下面有個小兩歲的弟弟,金家小舅金源,金源結婚早,也就一個兒子,吳桐的表哥金鑫,反倒是比吳桐大兩歲。
這是因為金老師當年上了師范結婚晚,即使婚姻生育順遂,有吳桐也還是晚了一步。
“姥爺。”
吳桐一家三口到金家的時候,金永慶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邊,撇著茶盞慢悠悠的喝茶,頭頂的葡萄架綠葉瑩瑩,其間半遮半掩,還有一串串葡萄俏掛枝頭,紫瑩瑩的,看著格外生機又饞人。
這棵葡萄樹枝葉繁茂,是隨著房子新建后栽種的,金老漢侍弄的精心,現在正是盛果期,吳桐前面還吃過姥爺送過來的葡萄,特別甜。
“哎喲,我家寶貝大孫女來了,姥爺剛給你剪的葡萄,都洗過了,快過來吃!”一看到進門的一家三口,金永慶頓時眉開眼笑,茶盞一擱,起身就招呼寶貝大孫女。
是的,在金家這邊,吳桐一直都是大孫女的待遇,用金老漢的話來說,闔家就這兩個孩子,咱家沒外人,他對外
孫女外甥那幾個字嗤之以鼻。
“姥爺,我想你了,我姥姥呢?”吳桐笑著上前,湊到老人身邊,抱著姥爺胳膊膩歪。
“真想了?我看不是,小沒良心的,都一個月沒來看姥爺!”金老漢裝作一副不信的模樣,以前哪個暑假,這孩子不是要在這邊呆上大半暑假的,剩下的也是兩邊來回串。
這個暑假,可是一個月沒露臉了。要不是問了閨女,知道是孩子知道上進了,一直在學習,他早就坐不住親自去接孫女了。
“你姥姥在屋里,外面熱,咱們進屋去。”
“姥爺,我這不是在亡羊補牢嘛。之前沒用心,落下不少功課。我做題都不會,就多費了些功夫,把落下的功課重新鞏固了一遍。開學我就上高二了,再不多用心,就要跟不上課了!”吳桐實話實說,不給之前胡鬧的自己找理由。
“我大孫女學習辛苦了,姥爺今個兒一大早弄到了一條大花鰱,在后院養著呢,今個兒給你做你喜歡的白汆魚吃,好好補補。”
金老漢是個開明有見識的,他從不攔著孩子上進,兒女都一樣對待。當年大閨女考上大學,他比誰都驕傲自豪,小兒子不爭氣,他捶打著讓上完了高中,實在沒考學的能耐,才拎著和他學手藝,不讓出去胡混,讓他能有養家糊口的一技之長。
“我家桐桐大小姐總算是想起來還有個舅舅在等著你,等得花兒要都謝了!”聽著動靜,金源嬉笑著從客廳里迎了出來。
吳敬中提前打了招呼告訴他們要過來,金源今個兒特意沒去店里,就在家等著。
他是典型的北方男人高高大大的身材,修車起家,這些年也是歷練不少,身板看著格外的結。想當年他也趕上八十年代改革開放,也想緊跟時代浪潮當回時尚弄潮兒,只可惜,老父親管得嚴,大棒子沒少往身上招呼,讓他還沒來得及翹起尾巴就被掐滅了飛揚的小火花。
不過,依然保留下來了愛笑愛鬧的飛揚個性,這一點兒,從他今個兒的打扮就能看得出來。粉色的polo衫,米白的休閑褲,運動的板鞋,一身著裝相當相當的讓人哇塞,特別是在他們這樣還沒發展崛起的小縣城,這一身走出去,百分百的回頭率。
“小舅,這也沒人綁著你的腳,不讓你去我家看我呀!”吳桐攙著著姥爺的胳膊,有人撐腰膽特肥,皺了皺鼻子,睨了自家沒正形的小舅一眼,她和金源沒大沒小慣了,
“哎喲喂,我這心肝怎么扎心的疼,馬上起秋寒了,這小棉襖還沒上身怎么就漏風了?”金源有點兒人來瘋的性格,吳桐這一搭腔,他立馬十分有表演欲的,做了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樣。彪形大漢硬裝出一副嬌柔的模樣,簡直讓人捂眼睛。
計劃
啪的一聲巴掌落在了金源背上,那聲音回響,明顯一點兒沒收著。打人的正是從屋里利索邁步出來的金姥姥,老太太挽著老式圓發髻,用發網包著,連鬢角發都用黑卡子別的規規整整,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和老金都不是笑鬧的人,怎么就養出來這么一個沒正形的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