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聽不出,他還是在聽。
聽那肅殺風吟,聽那振振秋聲。
指節叩鐘的節律,竟似乎與那邊打斗的節律相合,時緩時促,急時如驚風驟雨,緩時如冰河暗流,最終連成一片,奔涌連綿不絕。
小徒弟閉著眼聽鐘聲與風聲,只覺得心臟咚咚跳動,周身肅殺寒涼,像是鬼門關走了一遭。
許久,只聽身側一聲輕嘆:“劍成了。真好啊……我這一生,總算交代啦。”
鐘聲久未再響。
血腥氣彌漫。
“師父……?”
兩山之間,半空中,兩道身影時而交錯,時而分開,如蝴蝶翻飛,若有觀者,眼花繚亂。
兩道劍光如同明月北海,若其中無煞氣殺意,恰是相映相輝。
地面上早已是劍氣縱橫,溝壑深深,整個山巔連一棵還站著的樹都沒了——或者說這座山已經幾乎變為平地,也就只有中央兩人還毫發無傷。
再打下去,恐怕連站的地方都沒了。
離淵先撤了手。
片刻后,葉灼亦歸劍入鞘。兩人依舊相對而立。
停手原因無他,難分高下。
都說武無
冶劍廬前,一口青銅大鐘靜立。
同是青銅的地面上刻滿玄奧的銘文,似乎和冶劍之道隱隱相合。
本該是玄妙靜寂的場景,此刻卻籠罩著一層濃郁血腥。
——因為鑄劍師正坐于大鐘前,鮮血不斷從他xiong口流出,血先是染紅了他的白發和衣襟,而后蔓延向那些古老的銘文,最后織成一張玄秘的血網,在月光下透出幽幽的色澤。
血網中央的鑄劍師容顏寂靜,仿佛只是睡著一般。
小徒弟在一邊大聲號哭。
“嗚嗚嗚嗚師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