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總,我們現在怎么辦?”
“證據收集起來,先等等,”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他語氣平靜,卻帶有不怒自威的氣壓,“小撓小癢沒什么意思,打蛇就得打七寸。”
不回禮以致命一擊,怎么對得起江衍景費心排的這一出好戲。
寧愿不計后果損傷江氏也想折掉他手里的兵將,真是個執著不屈的好哥哥。
“自從您回國后,江總和江太太背地里的小動作是越發猖狂了,”助理將紙質文件收起來抱在懷里,嘀咕道,“他們唯恐壓不過您的風頭,處處打壓,有這心思多鉆研鉆研自己手頭的項目不行么”
助理于帆是江屹的大學學弟,從四五年前就一直跟著江屹,對他在集團的情況再清楚不過。在芝加哥的時候,江屹就經常澳美歐三洲到處飛,若不是他,江氏死氣沉沉的國外市場哪有如今的欣欣向榮;這可把那對母子氣壞了,送江屹出國的本意是流放,沒想到竟給了他時間豐滿羽翼,還沒等他們有所動作,江董就已決定把小兒子調回來。這下江屹離核心權力更近了,他們母子警鈴大作,用盡一切辦法給他設礙。
程度幾乎算得上圍剿。
如今的江氏,國外市場基本在江屹的掌控范圍內,而集團運作多年有深厚積淀的生物醫療、互聯網科技研發依然握在柳菁悠和江衍景手里,他們為維護自己的蛋糕不被分食,擺在目前最迫切的任務就是阻止江屹擴大在集團內部的話語權,所以對于江屹回國后新接手的度假村及城北科技園項目,舉手底下的全力去使絆子。
江屹在國內的根基畢竟沒有他們深,要想辟出一條通暢的路,眼下就不能輸。
于帆是跟著江屹一路走過來的,國外這些年他們幾乎從零開始,現在好不容易回國了,還以為能松口氣輕松幾天,卻沒想緊接著迎來更猛烈的腥風血雨。
“江太太他們何必如此,一味內斗不是兩敗俱傷就是你死我話,但凡聰明一點兒就應該拉攏您,而不是將您逼至對立面,”于助理忿忿不平,“現在好了,既然他們執意如此,那我們也不必留什么情面,一旦動起真格,他們可未必是您的對手。”
于助理還年輕,許多事想得太簡單。
站在柳菁悠和江衍景的立場,多年來的積怨難以消除,想讓他們與他握手言和,欣然接納他在江氏的存在,談何容易。
何況,追名逐利不是他的目的。
可不往上走,他沒有出路。
“行了,說這些話沒用,”江屹合上鋼筆蓋,平聲,“他們那邊的人要提防,但目光不必一直放在他們身上。”
只盯著一個對手,局限的是自己。
“回國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低聲,摩挲著手里昂貴的黑色鋼筆,想起高三畢業那個假期,他無意中聽到柳菁悠的電話。
弄清楚他想要的答案,才是他必須回國的緣由。
言多必失,于帆意識到自己方才過于情緒化,低頭沉默。
“后面幾天的日程表排了好么,”江屹抬頭,“待會兒發我一份。”
“是,我現在就發您,”于助理打開手里的平板,想起來什么,“對了小江總,藍恒那邊的負責人杰里瑞這兩天來京市了,我們是否需要聯絡一下,約頓晚餐?”
藍恒作為全球前五十強的外企,是江氏連鎖度假村的最大合作方,也是江屹兩年前結下情誼的友好伙伴,若不是有江屹,藍恒這次和江氏的合作應該也不會如此順利。
生意場上的情誼再真摯,也需要花心思維系。江屹思慮片刻,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