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徵由駱管事和那一直跟隨的大漢秦衡領人送回在張家壩的住所,他雖是喝了酒,卻是早已醒了。
只是想起了這軍餉的事情,心情便就好不起來。
——這軍餉拖欠,可不僅僅是代表朝廷缺錢了。
雖只是一次軍餉欠發的事情,不論是它所代表的事情,還是它帶來的后果,都是不得了的。
如今的霍徵已經輕易不上戰場了,只管著后勤的事情,卻拿不到軍餉,他如何能不頭疼?
“爺,今日新送來的消息。”秦衡進屋,遞給霍徵一張紙條。
燈火下,紙條上的蠅頭小字雖字字清晰,可太過密密麻麻,眼神不好的還真不好辨認。
越看,霍徵的眉頭越是深皺,這怎不到半年的時間,太后的身體也不如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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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霍徵和駱管事又來了黎成周家。
帶來一個人,跟黎成周學習怎么制作這方便面。
昨日雖是給了方子,可還是得有人學習一下,才能掌握的更牢靠,黎成周自然也不覺得有什么麻煩的。
甚至,面粉和油都是霍徵帶來的,黎成周又能損耗些什么呢?
一點力氣,一點柴火罷了。
可霍徵都是這么大的一個主顧了,這點“消耗”又算得了什么?
只有黎淮星不甚開心。
他爹教人手藝去了,他娘和小姨在灶間幫忙做面。
方孝全在門外給人裝腐乳、醬油和大醬,他舅舅在幫著算賬,往日里他都是待在嬰兒車里,在外看著他們賣貨。
今日本也好好地,可偏霍徵似是“沾喜氣”沒夠似的,黎淮星好好在嬰兒車里呆著,他非是要來抱一抱。
還問:“聽的這般認真,聽懂了你家這是賺得了多少銀錢嗎?”
黎淮星:“……”。
索性他就當一個什么都不懂、還長得敦實、重量墜手的孩子,等這家伙沒了興趣,總不會還逗弄自己了吧?
黎淮星想的美好,而霍徵逗了會兒發現這孩子沒啥興趣,也并不再惹孩子嫌,只是雖不再逗弄,卻也忘了將孩子放下。
他的心神被宣霖吸引了過去。
霍徵發現這孩子年紀不大,算賬倒是一把好手,誰要多少貨、一共多少錢,他眨眼之間就算得出來,不帶錯漏的。
手中那簡陋的賬簿上,也一字一字寫的清晰。
——黎成周成丁了,是農籍,今年初已經分上了田地。只是不但田的質量不如何,位置也不如何。黎成周也種不過來,便賃給了方家去中,反正他家兄弟多。
是農籍,這腐乳、大醬的買賣雖做著,卻不以商籍的稅收來繳。
這其實是有隱患了,隨著他們家的生意做的越大,隱患也就越大。如果再有別有用心的人針對,處境將會更加艱難。
但,顯然黎成周對這方面并沒有多少了解。
霍徵卻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