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黎成周他們做了腐乳、大醬這些東西,在村里村外的已經(jīng)出了門,只是他們家人少,都絆在家里做貨,不太有時間出去,才少知道這些事情。
但回家了的黎成周,還是從方孝全口里,知道了大集上發(fā)生的事情。
而等方孝全回了自己家,也從自家娘的嘴里知道這件事情的后續(xù),聽的眼珠子都要瞪出眶了,這事兒傳得快也就算了,怎的還傳的這般面目全非?
夏日的天黑的遲,但經(jīng)過一天的大集,大家都疲累的很,所以晚間的一餐吃的早且份量不少。
等碗筷也洗刷干凈,又喂完了羊回來,黎成周便發(fā)現(xiàn)宣蓉正一邊縫補著衣服,一邊等著自己。
宣霖和宣姝則在不遠處的棚下,一邊低聲背誦著什么,一邊在泥地上寫著些什么。
哪怕天光漸暗,他們也趁著這點時間多學一二個字。
“別縫了,仔細傷著眼睛。”雖還有些天光,可對于針線活而言,總歸是不夠明亮。
宣蓉笑笑,雖隨了他的意,卻道:“也不礙事兒,都手熟了。”
只是縫補,并非繡花,她都不用這么盯著,是真的不礙事。但既然黎成周讓她歇,她也領情。
不過這笑容也只是一閃而逝,畢竟今日被宣于氏毀了心情。當初那個孩子的事情,也確實是她心里的一個疙瘩。
——哪怕知道那該是宣于氏和宣大牛當?shù)锏倪^錯,她不過才是個八九歲的孩子。可也正因為那會兒她才是個八九歲的孩子,宣于氏對她的責怪,才讓她更覺惶恐,甚至連夜的噩夢做了許久。
黎成周不知詳情,但也看出宣蓉的臉色不是很好,只她不像是想說的樣子,他也不好追問,再剖開她的傷疤。
只也打心底有了主意,第二日將家里的活計安排好后,抽空去尋了村長。
村長正頭疼著秋收的問題——畢竟是原定的秋收日前下了一場暴雨,雖說算是來得急去的也急,可造成的影響也是不小。
見到黎成周來,還問他有沒有什么主意。
“這秋收每個七八日、十來日的,怕是不能全都結束,若是天氣好,這晾曬還能趕得及。”
可若是有個什么差池,只怕是臨近官府的人來收稅時,他們的糧食還沒收完、晾曬完。
那可就出了大事兒了。
可若是要提前收割,不說這會不會損失一些糧食,便是這田地的土壤都還軟爛著,可耽誤事的很。
黎成周道:“三叔公看過天氣了嗎?如果實在是不行,只怕還是得提前一點,否則稅收出了岔子,誰也承擔不起。”
老村長都快五十的人了,哪能不知道這個問題主要只在這“取舍”上,可想著要少的糧食,就靠收成活著的農(nóng)人,哪能不心疼的如同割肉?
而那些看似的“少少的損失”,其實又能維系多少人的性命?又如何能輕易舍棄?
“對了,你是來說落戶的事兒的?”老村長又問,他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
黎成周點點頭,卻又搖搖頭,道:“不只是這般。”
昨夜他雖沒與宣蓉多說什么,可心里一直在惦記著這事兒,也是想了一夜,才做了一個決定。
他需要更多的人護著他們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