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還擺著當娘的譜,下一秒就暴露對女兒的毫不關心,否則只是相隔不遠的兩個村子,又不是天涯海角,孩子都生了一個多月了,她是一點消息沒聽到?
——誰家惦記女兒的娘,不計算著女兒的懷胎時間,越到臨期越要多過問?
不管別人怎么想,黎淮星是不喜這人的尖銳刻薄的語調,反正回來的路上也睡了許久,他就在床上發出大聲的哼哼。
超大聲哼哼。
宣氏本還想表面過的去,畢竟對方頂著她娘的名頭,而那漢子也確實是她親爹,但一事關孩子,她就顧不上了。
就連黎成周的臉上都有了急色,自己的孩子自己疼,自己的孩子也是自己知道,他家兒子出生這么長時間,什么時候哼唧這么大聲過?
從來都是懂事的令人心疼。
但見宣氏已經臉色一變,快步進了屋,黎成周要是再走,就更被宣于氏拿捏了把柄,只好連忙陪著笑臉招呼。
方孝全不知道宣家的具體情況,但都是在村子里生活的人,誰家的腌臜不都聽聞過一耳朵?所以哪怕只是看到宣于氏態度的冰山一角,他也反應過來,這倆大概也跟黎家那兩老一樣,是個偏心眼偏到胳肢窩的人。
他沒吭聲,卻也沒打算就這么離開。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是要離開的,就算是不走,也會被人請走。誰愿意自家的事情被人看熱鬧?但他與黎成周不說親如兄弟也差不了幾分,他怕黎成周吃虧。
畢竟這倆來勢洶洶。
不論是宣大牛還是宣于氏,其實對方孝全的存在都算不上在乎,只顧著給黎成周甩臉子。
宣大牛呼和著道:“二丫跟栓子哪里去了,還不叫他們出來?”
宣于氏喝著熱水,只覺得沒滋沒味,瞥了一眼黎成周冷哼一聲,將陶碗往桌子上一磕。
只是黎成周這家徒四壁的樣子,她也是榨不出什么油水來了。
黎成周不免往里屋看了一眼,怕宣大牛這大嗓門再嚇到孩子——孩子第一次哼哼那么大聲,不是被嚇的還能是什么?
至于宣大牛說的二丫和栓子,就是宣氏一母同胞的弟妹,是雙生兒,今年虛齡已經十二。
黎成周眉頭一皺,問道:“他們倆,不在家?去了哪里也沒有交代嗎?”
他們出去了一天,但方家大嫂在這一天,如果這倆人來了,方家大嫂不可能不說。何況,他們回來后已經將出攤的東西規整了一番,家就這么大點地方,怎么可能藏的了人?
宣大牛眼睛一瞪,宣于氏也是怒目而視。
“怎么,到跟我們裝上不知情了,他們除了來你們這里,還能去哪里?”
宣于氏也要說什么,卻被黎成周搶先開了口。
“爹,我們也是出門了一天,今天是大集的日子。”黎成周當然不會說出攤的事情,但去趕大集的事兒卻不用隱瞞,“我們也是剛到家沒多久。”
“如果他們倆真的來了落花村,您也別急,咱們去問問有沒有看見就是了。”
“小孩子貪玩了一些,也實數正常。”黎成周其實是故意這么說的,因為宣大牛和宣于氏的態度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