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一聲,機匣扣動,第三支煙打著。
海上昏昧,血腥氣和尼古丁的味道交織在一起,除了拍打在救生艇上的海浪,沒有其他活物。
他習慣了刀尖舔血,對生死也沒什么所謂。
“你在干什么?”陸霄洄問。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問他有沒有什么要交代給他做的,那邊情勢有多危險,兩人都心知肚明。
“想她。”周司屹撂下兩個字。
當年在洛杉磯,謝老爺子曾問他,抽那三支煙的時候,在想什么。
抽第一支煙,在想她所有算計。
抽第二支煙的時候,想帶她吃個晚飯。
抽第三支煙的時候,想了跟她的余生。
挺可愛,挺有趣。
想跟她睡覺,也想跟她不帶任何情欲地接一個吻。
———
周司屹背著她,找了大半天棉花糖。
她在他背上,哭完又折騰了半天,累得不行,一回去就窩在沙發上不想動。
那個棉花糖她沒吃,拿在手里玩。
一整天的壞情緒去得差不多。
其實她十五歲那年就習慣了,習慣了媽媽不再是媽媽,習慣了很多人不喜歡她。
沒期待就不會難受。
習慣了四年,又在短短兩個月內被周司屹養了回來。
一邊肆意掠奪,一邊俯身,溫和跟她接吻。
周司屹瞥了眼她舉在手里的棉花糖:“怎么不吃?”
“太累了,不想動。”她的眼睫眨了眨。
“你出什么力了?”周司屹點了根煙,皺眉。
勁兒小成這樣。
“不吃就睡覺。”他把人抱在懷里,面無表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