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盈蹲在進門的熱水間,對著復雜的閘門看了一會兒,無奈給維修工打電話。
進入圣誕假期,兩個維修工都不在紐約,要下周才回來。
這意味著一整周都沒有熱水可用。
折騰一天,孟盈幾乎疲憊到極點,燒了壺水,簡單洗了臉和頭發,昏昏沉沉睡著了,一直睡到天光大亮,難得沒趕上起來練早功。
她的生物鐘很準,所以沒訂鬧鐘的習慣,睜開眼時天光大亮,這么多年養成的習慣就這么被打破。
好在養回了點精神。
手機上有朱迪老師的三個未接來電,她紅著臉回撥過去,連連道歉。
朱迪老師說沒關系,給她放了一天假,讓她好好調整狀態,別太緊張。
但不是說不緊張就不緊張的。
她隨意地煮了半包面當午飯,算算時間,趙非的消息也差不多該回過來了。
果然,洗好碗碟,一串港城的號碼打進來。
幾乎在響鈴的同一刻,她按下了接聽。
趙非的語氣很遺憾:“抱歉學妹,這件事可能有點復雜。”
所有的希望和僥幸在這句話中被激得粉碎。
心口驟然一緊,她抿住唇。
果然聽到趙非繼續說:“栩生是不是認識zhou?我跟這邊的朋友問過了,這事恐怕得讓栩生找他幫個忙。”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你要保釋的人,是zhou父親的情人,對吧?周正臨被流放到港城,本就是周司屹一手安排的,當時周家人還罵他冷血,后來見識了他多百無禁忌,愣是沒一個人敢再置喙這件事。周正臨消息,一直是遞到周四那兒的。”
趙非說得隱晦,但孟盈聽明白了。
是啊,這件事牽扯到周正臨跟章行芝。
周司屹怎么可能不知道,也許他推波助瀾,也許只是冷眼旁觀。
她咬了咬唇,終于明白,為什么陳似會遞過來那張名片。
一場明牌,周司屹坦蕩地擺在臺桌上。
紳士地讓她選擇。
但她分明,退無可退,走投無路。
她把剩下的半包面裝進冰箱,點開lyft,輸入了名片上的那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