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直到他眼前一陣一陣黑沉的眩暈,手指甚至抓不穩離淵手臂的時候,離淵才終于才放開他。葉灼本來不會溺水,可是他終于被放開,終于呼吸到寒潭上的水汽,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真的會溺海而亡。
離淵:“該說什么。”
葉灼這次什么都不說了。他只是含怒看著離淵。xiong膛依舊劇烈起伏,被龍離淵氣的。
離淵就幽幽看著他。
不說也好。
什么都不說,比說那些他不想聽的話,好得多。
他再度俯身,再度靠近葉灼。果然看見這人眼中生氣的神情更盛,怎么,連靠近都不可以?
覺得不說話,就不會說錯話,所以就不會被親了么?
還是會。
他手指穿過葉灼的長發,繼續去親他,這次放慢了,輕輕的,像在哄人,像他以前親葉灼那樣。另一只手隔著水中絲綢般的布料,貼著那段霜雪般的腰身,從上到下,把整個人的掙扎顫動都收攏在手中,魚離了水也會這樣掙動。一尾魚離了水,生死都在別人手中了。
離淵會讓他換氣。
過一會兒,他會放開他,抵著他額頭和鼻梁,等他喘氣,喘勻了,還可以親。可以親很久,只要他認真地、溫存地,就像這樣,以前都是這樣。他懷里的人會變成一握清盈盈的蓮花水,他一點一點啜著,喝很多才會醉人。
“喜歡我親你,是不是。”這樣的間隙里離淵問葉灼。
這龍的聲音好像很啞了,葉灼根本不想看他的眼睛,他偏過頭去,不想回答這樣的問話。他平復著自己過快的呼吸,不應該這樣。離淵就繼續更深地親他。親完他又去咬葉灼的脖頸,葉灼覺得這條龍又在想把他吃掉了,他能感受到齒尖抵著頸側的皮膚在一點一點廝磨。讓他覺得危險,像被異獸逼退到懸崖邊緣,再往后就是萬丈深淵,墜下去,連聲響都聽不到。
他不想。
“也喜歡我這樣親,是不是。”那條龍偏要問他。
葉灼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他想讓它平復下來。可是那條龍的手根本不聽話。
他不回答,離淵重重咬了他一下。
“剛才應該把你吃了。”他聽見離淵陰惻惻道,“吃了你就再也不會氣我了。”
……果然打過這個主意。
葉灼的呼吸驀地頓了頓,他眼前一片混亂灼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龍離淵又在碰哪里?為什么剛才不把這條龍殺了?
他就聽見耳邊極近處那龍低低沙啞的嗓音:“還喜歡和我在一起,對不對?你根本不推我,葉灼。”
不好聽。
——龍離淵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信香都能看得到了。
葉灼以前從來不知道信香還會像霧一樣濃,像起霧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看得見了,他以為那就是無形無色的,現在他知道那是霧白的,他靈臺也起了一片霧,他神思也是一片霧白。
葉灼覺得自己不應該會喘氣,不應該會呼吸,他根本不應該在這里。他腦海里斷斷續續浮現出一些清靜的佛法語句,他也想去握住腕上的珠串,但他的呼吸從來沒有徹底平復的時候,每次離淵放開他,讓他可以喘氣,就會更多的信香積聚在他身體里。
怎么會有這樣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