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兩邊,微生弦執黑,吟夜執白。
他們的劍擱在身側。同是建木之枝,微生弦的晚晴劍上是已開花的新枝。吟夜的劍上則環繞著漆黑的枯枝,劍柄上刻著它的名字,這柄劍叫“怨驚”。
鴻蒙派的一位長老看著棋盤上的黑子,嘆道:“天意圓融。”
道宗另一位長老看的則是吟夜所下的白子,說:“人意詭殊。”
鴻蒙派長老道:“天道萬古。”
“人道晦明。”
太岳宗的蒲長老亦在與太岳宗主說話:“這棋局,功參造化。”
“真是天縱之才啊,我輩遠不能及。”
站在最前方的是道宗太上長老,亦是前任宗主,太清仙人。太清自然也看著那棋局。
天地靈氣明明愈發匱乏,仙道上年輕一代卻是風起云涌,一個一個,都像是神鬼莫測的天縱之才。
微雪宮不說了,窮通觀的吟夜也不說了,鴻蒙派的沈心閣,劍宗的蘇亦縝,都在此類。
——道宗此代,偏偏缺一個天縱之才。
太清一言未發。
天上,葉灼也沒什么想說的。
如今的情形已經很明了。
這么多人一起破了陣,陣心的寶物卻只能被一人所得。仙道幾個大派都在,執牛耳的道宗也在,自然不好見血爭搶。
不知怎么的,決定要用論道來定勝負。這是他們能做出來的事情。
論來論去最后都敗下陣來,連道宗都沒討到好。剩微生弦和吟夜兩個,用對弈來論輸贏。
那棋盤上也不是棋,是心中道。觀其局勢,正是勢均力敵之象,勝負還未可知。
離淵沉默許久:“道修就這樣么?”
“就這樣。”葉灼說。
“那……”離淵幽幽看著石臺中央的蟲尸和傳承珠。
葉灼亦居高臨下,靜靜看著那兩樣東西:“就像你想的那樣。”
離淵審視下方。
稀世寶物就在眼前,一眾仙門宗師,道宗長老,若是四下無人就會sharen奪寶,眾人齊聚則只能衣冠楚楚下棋論道。
——時至今日,離淵終于理解了葉灼當年在東海第一眼看到他時,心中會是什么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