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離淵心中頗沒什么好氣。
其實他想知道的事有很多。
他想知道他從何處來,更想知道他將要往何處去。
他想知道,為什么這個人不答應和自己一起去鴻蒙仙界。他還想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可以一起走。
可是話說出口,只有輕輕的聲音:“我不問人,只問你的劍。我只問除了我的鱗片,你還有過什么樣的劍。”
葉灼側過去看離淵。
低聲說著話,龍離淵垂著眼,一副安靜溫文的樣子。好像他真是只想知道在逆鱗劍之前,他還用過什么劍一般。
“你不想答,就算了。”那龍說。
葉灼:“以退為進?你略通人族兵法。”
“你!”
這人實在過分!人族恩怨錯綜復雜,那些可能是傷心事的東西,別人問了,他不問,到現在這地步,他還堅持著不問,這人卻說他是在以退為進!
真是枉做好人,就該關到淵海的龍族地牢里直接拷問。
離淵氣惱:“人葉灼,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葉灼就看著他,輕輕一笑。
——若是龍形,大約瞳孔都要豎成一線了。看來是被戳破心思,惱羞成怒。
“很重要?”葉灼說。
“很重要。”離淵看著他,認真道。
“……因為我的劍沒有折斷過。我不知道要怎樣才會讓一個劍修說他的劍折斷了。葉灼,我在想你有沒有傷心過。”
靈蚌依然向外逸著薄白的靈霧,飄飄渺渺地散在他們之間。
葉灼緩慢地垂下眼,這樣的動作似乎將他眼中那一點似有似無的笑意也掩去了。
傷心?倒不至于。
他的手指搭在漆黑如玉的逆鱗劍上,手指輕輕拂過“無我”二字劍銘。
“我只有過一把本命劍,那就是這把劍。”他說。
“過去折斷的,也不是手中劍。”葉灼說,“是心中劍。”
離淵的眉蹙得更深了。
“心中劍也會折斷么?”看著葉灼,他說。
“也沒什么,只是我不想再練罷了。”
目光像是隨著那些縹緲的白霧緩慢流淌,葉灼說:“其實,不是壞事。人生開始就在練的劍,就是一個人想要的劍了么?未必如此。究竟想要什么樣的劍道,要等到第一把劍折了,才會明白。”
莫名的思緒在心頭生出,說不清是什么。離淵伸手,去碰葉灼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