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灼收劍:“承讓。”
裴曦看了看葉灼,又茫然地看向自己那把孤零零躺在地面的長劍,良久,嘴角顫了顫。
“我……你……”
那破碎的目光中似乎有千言萬語,像是不知道該對葉灼說些什么,又像是對劍道本身都產生了懷疑。
弟子們小心翼翼地看著大師兄這副道心破碎的模樣,終于明白了太上長老那悲痛的神色所從何來。
看完這一幕,太岳掌門痛苦地轉過身去。
只有蒲玄琿長老看起來還維持著平靜。
只聽他禮數周全,不失體面問道:“葉小友接下來打算去何處?”
葉灼:“游仙谷。”
“呵呵,游仙谷的周老怪前些時日還傳書與我,說在天地星斗間領悟了劍道真諦。聽聞他的那個方姓小徒,進境亦是一日千里啊……”
葉灼若有所思,告別了蒲長老。
太岳宗上下如釋重負。
如釋重負之后,是連續數日的陰云密布。
大師兄裴曦從那天開始,每天搬一個蒲團坐在無極道場中央,雙目無神地凝視地面上留下的劍痕,臉上表情似悲似喜,似哭似笑。還有弟子說,曾在深夜聽見無極道場傳來奇怪的笑聲。
太上長老蒲玄琿,每天亦是面壁靜坐,有弟子路過,總能聽見深沉的嘆氣聲。
掌門真人則每天背著手在無極道場和太上長老的靜室之間走來走去,時而檢視裴曦有無舉劍自盡,時而探望太上長老是否走火入魔。
“掌門,那葉二宮主明年也會來嗎?”
“他前年來了,去年來了,今年來了,你說呢?”
“掌門,葉二宮主為什么要這樣呢?”
“據說,葉二宮主認為,做劍修應該看遍天下劍招。”
“那也不必每年看一次吧?”
“所以他每年都來逼出新的劍招。”
“掌門……”
“能不能別問了!讓別人聽見,太岳宗的臉都丟光了!”
“那掌門,你在等什么吶?”
“……天機不可泄露。”
終于,三天過后,一只雪白的仙鴿帶來了遠方的消息。掌門拆開信箋,喜上眉梢,立即拽起裴曦后衣領,拖著他一起來到蒲玄琿的靜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