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甚至都覺得好笑,一邊彎著唇,一邊解了腰上的繩子。
徐成華氣到唇色發白,聲音顫抖著問:“是不是今天,你就算氣死我,也要去下圍棋?”
“我從來沒有氣死你的想法,爸爸。”徐陳硯冷靜地說,“我已經十八歲了,我的人生我想自己掌控,如果失敗了,我會對我自己的人生負責。”
這番話徐陳硯早就想說出來了,只是每一次都礙于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不咽回肚子里。
現在終于說出來,徐陳硯覺得輕松多了,至少不用在陽奉陰違。
但是徐成華不能接受,他完全無法接受自己作為父親,竟然在兒子面前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甚至對此,他沒有任何辦法。
隱藏在冰山之下的暗潮,就這樣被明著擺到臺面上。
徐成華氣到昏厥,再醒來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得知徐伯伯被徐陳硯氣到住院的簡然頭皮發麻。
像是周圍的世界陷入了某種詭異的循環,悲劇在不斷重演。
一想到徐陳硯可能會遇到危險,簡然恐懼到肌肉都緊繃到一起。
在她的不斷催促下,簡珂晚飯都沒吃,開車送她到醫院看徐成華。
他們到的時候,病房里面已經提前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簡然沒想到,已經遁入佛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梁純芬會坐在病床前。
簡然好像很久沒看見她了,她再也不穿像過去那樣艷粉色或者紅色據說看起來顯氣色的衣服,渾身上下由樸素的咖色和灰色組成,頭發也不再是卷曲蓬松的,直直的貼在耳邊,讓她的頭發看上去稀疏了許多。
在簡然來之前,梁純芬應該已經和徐成華聊過一段時間了,簡然在門口就聽見梁純芬在說:“哥,沒必要,真的。”
徐成華只會嘆氣:“唉……”
“你都不知道現在的孩子主意都有正,你只是看著他長大,你沒經歷過他經歷過的每一天,他選出來的,真沒準比你想的還好。”梁純芬以過來人的語氣說,“他是一個獨立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其次他才是你的兒子,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簡然和簡然站在梁純芬身后,梁純芬沒察覺到身后有人,徐成華看見他們了,但他沒打招呼,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梁純芬拍了拍他的被子:“真的,哥,他想做什么就讓他去吧,圍棋又不是壞事。別等到成了我這樣,你再后悔。”
徐成華泛紅的
眼眶讓人看上去他有很多話要說,但最終只是用力握著梁純芬的手:“小梁……”
徐成華離開朝遠區太久,一回來就在忙著阻止徐陳硯下棋,還沒來得及和過去的朋友們好好聊聊天。
在今天之前,徐成華一直以為他沒見到賀麒麟的原因是他考去了外地的大學。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梁純芬說完了話,轉身要走的時候看見了身后的簡珂父女,她拍了拍簡然,又沖著簡珂點了下頭,就算和他們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