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就和當初她和簡然說這個假期讓賀麒麟跟他們隨便玩的時候一樣。
簡然沒接。
她覺得惡心。
她看都沒看梁純芬一眼。
藺飛飛的計劃做的真的很認真,她甚至去自己手繪了地圖,在每個訓練完回宿舍的晚上涂涂改改。
她會用小兔子代表蹦床,會畫一把小刀代表劇本殺,用抽象畫風的多比代表哈利波特主題公園。
現在告訴她全都沒用了。
“靠!”藺飛飛反手揚了手里的紙,臉色僵硬,“不是她自己說的嗎?只要健康就好,現在他好不容易健康了,就又要被逼著上學?她就非要逼死他是嗎?這和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有什么區別嗎?”
藺飛飛沒有和他們一起長大,她只是單方面認識賀麒麟。在她眼里,梁純芬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只是一個代號般的“鹿鹿哥的媽媽”,一個阻礙她和賀麒麟見面的“實體”,因此她說出來的話也更口無遮攔。
簡然也生氣,也覺得梁純芬做得不對,但她這時候的心情卻比藺飛飛更復雜一些。
因為她和梁純芬還有很多其他感情,她還記得梁伯母小時候帶她去菜市場,會給她買雪糕,會哄著小小的她在小超市收銀臺睡覺。
會在爸爸媽媽沒空的時候,專程去幼兒園接她。
還給她帶一根棒棒糖,她說棒棒糖是簡珂買的,告訴簡然雖然她的爸爸媽媽沒來,但是她也一樣擁有爸爸媽媽的愛。
梁純芬對于簡然來說,是一個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
所以簡然會和徐陳硯吐槽梁純芬,但她說不出來藺飛飛那樣肆無忌憚的話,也沒辦法附和藺飛飛。
她只能安慰:“唉……每個家長對孩子的要求都是不一樣的嘛,梁伯母就是那種對鹿鹿哥學習管的這么嚴的家長。”
見簡然如此,藺飛飛只能讓平復自己內心的一萬只草泥馬,把還沒罵出來的一萬句臟話咽進去。
藺飛飛這時候才懂,為什么簡然之前一直沒讓她認識她的朋友們。
因為人的感情太復雜了,盡管是同一件事,但不同的人在面對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態度。
其中牽扯到的人越多,關系就越亂。
就像現在,簡然不能無條件站在她這邊。
藺飛飛平復了一會兒心情,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就是覺得好遺憾啊,我本來還以為我這次能知道,舸一和麗娥的后院到底通到哪里。”
簡然眨了眨眼:“你想知道這個?那我有一個辦法。”
……
當天晚上訓練結束,藺飛飛找教練開了離校條,收拾了換洗的衣服,跟簡然一起回簡然家。
簡然性格好,朋友多,加上現在又是放暑假的時間,她說有朋友要在家里住,岑惜想都沒想就直接同意了。
兩個人在簡然的房間里,一邊聊天一邊等天黑。
中途藺飛飛去了一趟廁所,回來的時候不小心進錯了房間,撞見正在埋頭寫作業的簡微。
她連忙給簡微道歉,回來的時候一副嚇到的模樣:“我靠,怎么你妹也這樣?是你們小區的家長都抓學習抓的這么緊嗎?那你媽對你怎么沒那么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