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剛才都是做夢了。
好羞恥,好羞愧,他居然做了那樣的夢。
此刻斷斷續續想到一些,臉上又倏地全紅了。
鴻臚寺卿迎上來:“王爺好些了?”
苻曄頷首笑道:“好多了。”
他平日里膚色白皙,此刻臉色潮紅,真是艷若朝露,鴻臚寺卿從來沒有喜歡過男色,此刻竟然心驚肉跳,不敢多看。想這美色到了一定境界,又是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模樣,還分什么男女。他身上那一身四爪龍的華服威嚴尊貴,壓在這艷色之上,愈發生出隆裕的華麗。
他從九曲回廊穿過,不知道多少新科進士望著他,都是仰慕難當。
如今這些年輕人,男風盛行啊。
他都懷疑他們在學堂的時候,沒少一塊去更衣。
還好王爺在宮里,要是出宮開府,這些年輕人估計能把桓王府的門檻給踩爛了。
苻曄遠遠就看見了苻煌,心下愈發滾熱,只感覺才下去的酒意又上來了。
只得暫時不去管他,先去給太后行了禮。
太后問道:“酒可醒了?”
苻曄道:“兒臣好多了。”
太后招手,讓他就近而坐,孫宮正立即搬了個座榻給他。苻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皇帝,他們三個的位置,本來是皇帝居中,他和太后分列左右,太后身邊原本是安康郡王的位置,此刻郡王早自己挪到下手和他兒子同座去了。
笑瞇瞇的又瘦弱又謹慎。
都是做過華服,蟠虺銜珠佩。苻曄在孫宮正指導下,手持錯銀鶴嘴匜,灑三遍清水于程老腳下,伏地叩拜,雙手將白玉尺奉給程老,程老則回贈他《尚書》并《春秋》兩書,并親自為他點翠啟智,由此拜師禮成。
秦內監在人群中想,這份禮物可比王爺頸上戴那串瓔珞貴重萬倍。
太后這是要學陛下么?
兩宮并寵,桓王恩寵眼瞅著達到極點了,高無可高了。
真是烈火烹油花團錦簇到叫他心驚,顫巍巍直怕王爺會從九重宮闕上掉下來,又想他已是天人,飄然欲飛了。
秦內監原本覺得苻曄頸上戴著的瓔珞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哪里見過。此刻盯著他頸上瓔珞看,忽然想起他為什么覺得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