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珪不卑不亢,作揖說:“臣謝陛下夸獎,謝王爺。”
苻曄想起那位叫紫英的美男子,再看章珪,想他們定然是一對璧人。
心下真是羨慕死了。
他就沒有這樣的好福氣,喜歡上了一個沒有可能的男子。
他一飲而盡,余光忍不住又瞥向遠處的苻煌。
他最喜歡熱鬧,愛出風(fēng)頭,今日他本該如魚得水,外人看起來也的確是這樣,他將今年的新科進士全都籠絡(luò)了一遍。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不在此。
余光一直留意著苻煌,心思晃動,想他見他今日如此花枝招展,不知道會不會吃醋。
不想他吃,又想他吃。
忍不住又多喝了兩杯。
一不小心,喝過了頭。
他自感薄醉,但神志還算清晰,只是酒入愁腸,心變得太酸軟,以至于有些意興闌珊,透著說不出的暗沉。心思也有些不受控制,總想坐到苻煌身邊去。
此刻天色將晚,他借著更衣的時機,去了奉春宮后殿休息。
太后也與安康郡王等人小酌了幾杯。
此刻歪在榻上看宮娥漫舞,絲竹聲聲,這是宮廷如今少有的熱鬧。
孫宮正從后殿回來,輕聲附在太后耳畔道:“王爺似是喝多了,說要躺一會緩緩。”
太后點點頭,目光朝皇帝看去,見秦內(nèi)監(jiān)也正附在皇帝耳邊說話。
適才秦內(nèi)監(jiān)與孫氏同進的后殿,此刻應(yīng)該稟報的的同一件事,
苻煌在那坐了一會,手里玩弄著腰間的黑玉牌。
安康郡王起身,頗為小心地問太后:“娘娘,臣今日來,還為陛下帶了幅畫……”
郡王素來對皇帝畏懼過了頭,事事都要問過她的意見,宮人們剛將四下里的宮燈點亮,微光之下,郡王的眉眼過于順從,叫太后覺得的確不如苻曄有天子之相。
她點頭:“去吧。”
安康郡王這才跪到苻煌跟前。
郡王態(tài)度十分恭敬,皇帝一只胳膊靠在榻上,愈發(fā)顯得威嚴冷漠。
不一會看到郡王將手里的美人圖呈上。
秦內(nèi)監(jiān)將那幅畫接在手中。
陛下沒什么嗜好,也很難討好,但桓王最愛宮中仕女圖,這位安康郡王果然很上道。
聽聞安康郡王素來只喜歡吟風(fēng)弄月,收集些古玩字畫,這一點倒是和王爺有些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