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也在拍攝的時候,裴序站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有好幾次都想過去給他披上外套,或者直接拉他離開。
但他不想讓寧也難做。
所以他忍了下來,一直忍到剛才——
“寧也,你到底在堅持什么?為什么不解約?四年了,你還要做不切實際的夢嗎?!”
裴序的質問比人工湖的湖水還要冰涼刺骨,寧也的心狠狠揪在一塊,原先努力壓下去的委屈卷土重來。
這種委屈不再是被劇組無視的委屈,而是裴序的不理解和誤會。
寧也無法給出自己的解釋,只能忍著難過,口不對心道:
“我就是在做不切實際的夢,我們已經分手,你沒資格管我,我要做什么都跟你無關。”
裴序的眸色黑沉得仿佛醞釀著一團風暴,下頜緊繃,眼里眉間都是冷意。
他不跟寧也廢話,語氣強制:“不管我有沒有資格,我現在就是要管你。你馬上打電話,跟你公司的人說你要解約,違約金我出?!?/p>
兩人再一次四目相對,寧也被裴序的話震驚到,回過神后發覺裴序看起來并不像是一時沖動,更像是早就做好準備。
“我查過你們公司的違約金,最多一百萬,我出?!?/p>
一百萬這個數字,從裴序口中說出來,顯得那樣輕松。
這樣的輕松讓寧也滯了很久,他的心被狠狠拉扯著,眼圈在寒風中越發的紅。
一小會兒后,寧也艱難找回語言:“不用,我不需要。”
聽到這話,裴序手臂往前一拉,將寧也拽到自己面前。
只有幾厘米的距離,他略垂著眼皮,盯著寧也說:“你不需要?你還想背負這個合同到什么時候?”
寧也抬眸直直迎著裴序的目光,聲線略顫:“我寧愿背負一輩子,也不想欠你?!?/p>
“寧也,你欠我的多了,不差這一點?!?/p>
“不差這一點?裴序,我和你不一樣,一百萬對你來說很簡單,就只是一個數字,但是對于我,我可能一輩子都還不清。”
寧也的心臟在xiong腔里顫抖,在金錢面前,他顯得那樣渺小狼狽,那樣無能為力。
“我們已經分手,早就各走各的,你不要再管我。我真的不想欠你,不想再欠你們家——”
裴序沒耐心聽完寧也的話,單手用力扣住他的后腦勺。
寧也的臉被迫向上抬起一點角度,兩人鼻息混合,鼻尖的距離幾乎就在毫米之間。
裴序盯著寧也的眼睛,說:“如果,我就是要你欠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