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張弛有度,可持續發展,聽君一席話,茅塞頓開。你放古代也是個出色的謀士,張嘴就能編……”沈鶩年說著說著把自己都逗笑了,撐傘的手不斷抖,水珠子都落到了我的臉上。
“哎呀你會不會撐傘啊?”我握住他手,不讓他抖,自己也開始笑,“真的,我師姐說現在跟那臺機器處成閨蜜了,只要她打招呼,相熟的師弟師妹的實驗都能成……
“我還有個隨身帶鍵帽的師兄……就掛在他脖子上,說不用那個鍵帽,代碼永遠報錯……”
“我以前手機壞了,修手機的都說修不好了,結果我一直夸它,說它堅強,它又撐了半年呢……”
“可能本來也沒壞,是修手機的想讓你在他那兒買臺新的才說壞了。”
“才不是……”
以為十分鐘路程會很長,但幾句話的功夫,我倆已經到了宿舍樓下。
“,明天見。”沈鶩年撐著傘,目送我進到樓里。
我撐著門,笑著與他揮別:“,明天見。”
宿舍樓里只亮著盞昏暗的白燈,由于還沒開學,走廊里一片靜謐,宿管阿姨也不知去向。
這樣的寂靜中,唯有門外的雨滴滴答答,彰顯存在。我本已經走了,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玻璃門外,沈鶩年站在臺階上,半側著身,透明的雨傘讓他的面容隱隱綽綽。興許正在打車,他低頭擺弄手機,并未注意到門里的我。
門前的光,路燈的光,加上地上雨水的反射光,讓玻璃門上的水霧呈現出油畫般的質感。
鬼使神差地,我掏出手機,放大,對焦到門上,拍下了一張沈鶩年模糊的剪影。
師姐說,攝影總要有主題,這一刻我卻不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么。
往樓上走著,我看著手機里自己方才的杰作,實在不甘心它只存在那么短的時間就要消失在這世上,腦子一抽,將它發給了沈鶩年。
“我今天怎么盡拍些亂七八糟的……”
連個臉都沒有,有什么好看的,還發給別人……停下腳步,我懊惱地正想撤回,那頭沈鶩年卻已看到了信息。
【我還在想,你什么時候會發給我。】
原來他早就知道我在偷拍哦。
腳步接著往上,我斟酌著話語,編了又刪,覺得怎樣都不合適,最后,只是發了兩個“呲牙”的表情包。
幾乎是同時,沈鶩年的下一句話也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