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會兒,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下。
“鐘艾,你是不是……在和沈鶩年交往?”
我驟然抬頭,臉上的震驚沒有演的成分:“當然沒有,白哥你怎么會這么想?”
他張了張口,猶豫著,還是沒說昨天的事。
“我看你和他最近很親密,還以為你們背著我在一起了。”他笑笑道,“你一點不喜歡他嗎?”
“他人很好,但我只當他朋友,他應該……也只把我當弟弟,就和白哥你一樣。”我矢口否認道。
白祁軒一噎,半晌沒說話,默默將桌上那瓶溫熱的蜂蜜柚子茶拿過去擰開,再推回給我。
“不是他就好,別人也就算了,他……不適合你。”
咀嚼的動作微頓,又再接上,我咽下口里的食物,若無其事地問:“他怎么了?”
白祁軒避開我的視線,盯著桌子上那瓶柚子茶道:“讀書時,他是我們學校的風云人物。你可能不知道,一個亞裔在那種環境下做到他那樣有多難。運動、學習、甚至交友,他好像無所不能,只要勾勾手指,別人夢寐以求的,他輕而易舉就能擁有。”
“他和我們差距太大了,做朋友有時候都覺得累,更何況是做戀人……”
白祁軒在我印象里一直是自信又驕傲的“別人家的孩子”,這還是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嫉妒。
雖然一閃而過,存在時間極短,但我肯定,那確實是嫉妒。因為在杜敬川臉上,我經常也能看到這樣的表情。特別是被小姨夸獎的時候,他那如同硫酸一樣的嫉妒就會噴薄而出,恨不得將我燒化。
“沈鶩年……大學時學的不會是心理學吧?”我忽然問。
白祁軒一怔:“你怎么知道?”
還真的是?怪不得他會想要在我身上做什么行為心理學的實驗,原來真的研究這個的。
“我……我瞎猜的。”
白祁軒似有懷疑,但沒有追問下去:“他主修心理,副修藝術史,當年全a畢業的。”可能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了,他主動中斷話題,起身往外走,“好了,不說這些。你慢慢吃吧,我先出去了。”
“白哥!”我叫住他,試探著問,“這個周六晚上你有空嗎?我有部想看的電影上映了,找不到人看,我們一起去看怎么樣?”
白祁軒握著門把,垂眸思索片刻,點了點頭:“ok,那天我應該不用加班。”
休息室的門輕輕合上,直到室內重歸寂靜,我還有些回不過神。
竟然與沈鶩年預測的分毫不差。他昨天說,白祁軒肯定今天會跑來問我和他的關系,會說我和他不合適,讓我注意保護自己,然后在這時候我只要進行游說,邀對方約會,白祁軒就一定會同意下來。
一個人真的能將他人的所思所想揣摩到如此程度嗎?這得多了解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