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聞硯書就忍著不說,幫她蓋好被子,一動不動地坐在床旁邊的椅子,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又一眼,眼神是那么的可憐。
陽光射進來,天早就亮透了。
沈郁瀾入眼就是趴在床邊的聞硯書,蓬松起來的卷發(fā)里面可見好幾根白頭發(fā),和她沉睡時不安的臉龐一樣,平日里從不讓人發(fā)現(xiàn)。
沈郁瀾指尖蜷縮,沒有伸出去,而是攥成拳,抵著唇,她睜著淚眼看著聞硯書,手背留下一道道就要滲出來血的牙印。
聞硯書睡眠淺,醒了,撐著頭微微坐直,另一只手揉著酸疼的肩,“郁瀾,幾點了?”
“九點過。”
聞硯書的教養(yǎng)是刻在骨子里的,睡眼惺忪的狀態(tài)下,起身也不會讓凳腿把地板拖出來一點聲音,輕輕把椅子歸位,往里面浴室走。
沈郁瀾摸了下整整齊齊疊在枕頭邊的披肩,輕嘆一口氣,無聲無息地離開有聞硯書的地方。
等聞硯書出來,迎接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剛才洗澡的時候,冷水撲身,她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身體,真的很想不管不顧地把門打開,她不相信,沈郁瀾會對她的身體無動于衷。她好想再確認(rèn)一遍,沈郁瀾究竟有沒有愛過她。
她不信自己看走了眼。
但就這么一點時間,沈郁瀾都不愿意等她,急不可耐地去找了別人。
去找誰了。
薛銘?
還是阮思棠?
聞硯書撿起沈郁瀾掉在枕邊的一根頭發(fā),捏在指間慢慢旋轉(zhuǎn),忽然想起那天,她給沈郁瀾梳頭,沈郁瀾羞紅的耳根。
都是假的嗎?
聞硯書脫力地蹲身,腦海里那些美好的回憶越來越遙遠(yuǎn),就像棗鎮(zhèn)的風(fēng)沒有本事吹到香港一樣,應(yīng)該認(rèn)命。
她認(rèn)命了,克制不住的感情卻不肯認(rèn)。
早午飯過后,阮思棠走了。
其實從醒來開始,她和沈郁瀾就沒有像昨晚一樣再你儂我儂,完全就是朋友狀態(tài)。也是,深夜酒吧,怎樣干柴烈火放縱欲望都正常,天一亮,那就各走各的路。
誰會把玩一晚的感情當(dāng)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