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道:“還有啊,我早就不是什么五殿下了,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方奇沉聲道:“陛下說了,只要你能說服鐘歲言救公主,陛下可以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蕭墨停下腳步,哈哈大笑。
周圍的人都被他嚇了一跳,蕭墨終于笑夠了才說:“我若是怕,今天就不會站在這里了。”
他本來有好日子,有好前程,是他自己不要的,那是蕭慎的東西,蕭墨從來就不稀罕,如今都還給他了,他還在這里假惺惺的說可以饒了他。
蕭墨覺得可笑之極。
如今沒有這些羈絆,蕭墨反而覺得輕松自在,他終于可以做自己了。
方奇看了他一眼:“蕭公子,該走了。”
蕭墨搖頭:“錯,應該叫蘇公子。”
鐘歲言根本不配做他的父親,他又不想姓蕭,他寧愿姓蘇,那個女人雖然傻了點,但是給了他生命,還為他丟了性命,她能給的一切都給了他。
蕭墨覺得施落說的對,他應該感恩。
方奇看著蕭墨,不明白為什么好好的五殿下會變成這個樣子。
“蘇公子,我們走吧。”
蕭墨跟著方奇到了地牢深處,剛開始還能看到幾個罪犯,慢慢的便安靜下來。
“蘇公子,到了。”
方奇停下腳步,蕭墨看著走廊盡頭的那間牢房,慢慢的走過去。
方奇則帶著人守在入口。
走廊盡頭的牢房面積很大,應該是幾個牢房打通了的,房間里擺著不少的書架,一張床,一張桌子上放著茶壺茶杯,筆墨紙硯,還有一個缺了口的青花瓷瓶,瓶子里插著幾只干草,盡管只是幾只干草,看起來卻很雅致。
蕭墨一眼看盡了牢房里的所有,他多少有點緊張,畢竟里面的那個人是和他流著同樣血液的父親。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來了,一個人從書架后出來,他穿著粗布的衣衫,頭發幾乎都白了,不過臉上卻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他和蕭墨有七八分的相似,樣貌卻比蕭墨更加出眾,一雙眼睛十分有神,蕭墨看著他的同時,他也在看著蕭墨。
父子二人對視,鐘歲言放下手里的書,走到桌子旁:“進來。”
蕭墨走進來,地上打掃的很干凈,桌椅雖然破舊,但是也和很干凈,簡直可以用一層不染來形容。
書架上的書整整齊齊,桌子旁的茶杯和板凳齊齊的擺放相互對稱,分毫不差。
鐘歲言給他倒了一杯茶:“坐。”
蕭墨坐下,鐘歲言抬眼打量著他,足足看了一刻鐘,才說:“你是我兒子?”
蕭墨道:“我寧愿不是。”
鐘歲言笑了:“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
他看蕭墨的同時,蕭墨也在看著他,只是他們父子和常人不同,找不到父子之間那種親情的羈絆,蕭墨是有點緊張,但是他不怎么激動,他對鐘歲言沒什么感情,除了長相相似,兩個人更像陌生人。
鐘歲言并沒有生氣,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你身上流著我的血,就是我的兒子。”
蕭墨不說話。
鐘歲言道:“想不到我鐘歲言居然有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