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也是,府門外的侍衛皆是。”
咔吧!
隗泩身體里的什么東西碎開了一道裂縫,
出門時,眼含淚光相送的兩個人,怎么可能是細作?
過往的點滴在腦海中浮現,歡聲笑語的、其樂融融的、悲傷道別的。
片刻,
隗泩突然掀開門簾,跳下了馬車。
“吁!”
駕車的馬夫嚇了一跳,當即勒停了馬車,“公子?!”
同時一個尚且不知發生了何事的侍衛,猛地被拽下了馬,
“駕!”
隗泩跳上馬,掉頭就向著來路狂奔而去。
整個隊伍被迫停了下來。
侍衛首領詢問地看向前方馬車,做好了追上去拿人的準備。
稍后樂施安的馬車上跳下一個小太監,來到路行淵的馬車旁低聲問了幾句后,對著侍衛首領搖了下頭,隊伍便繼續前行了。
————
傍晚的風裹挾著未涼的夏熱,打得隗泩臉頰生疼,
他需要一個答案,
他想不明白,人怎么能一邊滿眼傷感地拉著他訴說著不舍,一邊將毒藥遞到他手上?
既然是給路行淵下毒,干嘛還要在意他喜歡吃什么呢?
既然連他的死活都不在意,干嘛要關心他有沒有家人,想不想家?干嘛背著路行淵偷偷給他炒牛蛙。
是拿他給路行淵做陪葬,感到愧疚嗎?
隗泩心中久久不能平復,一路狂奔,在城門關上的前一刻,沖進了樂丹。
待他回到路行淵的府邸時,天已經大黑。
往日本就寂靜的院子,此刻黑漆漆的一片,顯得格外陰森。
原本整日跟雕像一樣站在門外的守衛們,都已經撤回去了。
隗泩這才恍然想到,院子的主人走了,其他人也都會離開。
即便周嬸和李叔是潛伏在路行淵身邊的細作,任務應該也算終結了,早該離開去給自己真正的的主子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