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媽不是那個意思。”聞靜想要勸和,“當初發生那種事誰也沒想到,況且警方都說了是自——”
聞冬根本不聽,脖頸青筋暴起,激動地指著黃從英:“你沒聽見嗎?!她說是我害死了沈薇!”
身后一股外力將她往后帶,聞冬被拉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清冷的藥香與蘭花糅合在一起,猝不及防竄入鼻息,平緩安撫下她的焦躁。
聞冬泣不成聲。
就是在那一刻,她所受的所有委屈都有了安放。
在她站到懸崖邊上即將一腳踏進深淵的時候,有個人不顧一切拉住了她。
她的飄搖不安、孤注一擲,全都有了歸處。
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我知道這是你們的家事,我沒資格插手。”
張星序語氣沉穩,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平靜下的怒意在暗流涌動,透過他那雙眸子隱隱迸發出來,帶著天然壓迫,一字一頓警告:“但有一點,她選擇承受那些痛苦,并不代表你們可以肆意傷害她。”
“尤其是你。”張星序的視線最終落到黃從英身上,像斷定了一個母親的死刑宣判——你其實并沒有那么愛她。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聞冬掙扎過,她試圖在那絲微渺的愛意中脫離自救。
對黃從英,她始終做不到像聞代平那樣心狠。在聞一鳴尚未出生那幾年,她是的的確確感受過她的愛,這份好被記憶不斷粉飾美化,掩蓋了這些年的苦楚。
聞冬被她愛著,卻也痛著。
張星序將她抱上車,溫熱的指腹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痕,輕聲:“我們回家。”
聞冬點頭,嗯聲重復:“回家。”
回樂城。
回他們的家。
從始至終張星序都沒問過她一個問題。
賓利駛上高架橋,夜晚開始下雨,路燈照得車窗內水珠發亮。
張星序在開車,時不時偏頭看她。上車前怕她冷,特意準備了條羊毛毯,這會兒她縮在副駕駛位,鼻尖發紅,轉頭和他對視,剛哭過的眼眸明亮,一片清澈。
車里太過安靜,聞冬找出繪本隨手翻開。
她主動提起:“這本書是我一個朋友送的。”
“她叫沈薇,是我初中同學。”
書隨意停在一張涂鴉小貓上,顏色簡單,可愛滑稽。
張星序沒開口,靜靜聽她述說。
一般講故事的人會從兩人初識講起,可聞冬話鋒一轉,說了結局:“在我們冷戰的第三天,她zish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