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惕聽到這渾身僵住,越聽越生懼意,這些事他自然記得,可并不是這般的。
禹州宅子那戶人家的遠房表弟,他自然是不認識的,只是在他手下做事頗為勤勉,又吃苦耐勞,他看著是個不錯的,又因為過于勤勉老實總被這處衙門里的老油子欺負,他看著于心不忍,便寫了一封信讓他去通州衙門當差,亦是雜役,他至多只是讓他換了個好些的環(huán)境,怎就變成了讓他去買官?
后頭京都這十萬定金的人家,他是知道他們家兒子沖動之下犯了些事,本就是重罪。
那二位老者,老來得子頭發(fā)花白,在他面前又跪又拜,詢問此事詳情,他自然不知,見他們這般可憐,便索性替他們去問問,不曾想只是一問便問出了事。
他一時間遍體生寒,哪怕知道是殿下布的局,他也依舊感到害怕。
這是何其深遠的心思,竟這么早就開始布局,且還是他這一個遠在禹州的官員。
這分明是在他初到禹州時便已開始布局,還是按照他的性子來謀劃,讓他一步一步踩入陷阱,到如今東窗事發(fā),百口莫辯。
他一時間背脊生寒,生生后退一步,為其這般周密的心思感到驚亂無措,且他知道殿下那時可是瑣事纏身,他要應付皇帝這個萬人之上的帝王諸多刁難,要防著太后拿他做餌,還要誘騙太后母族養(yǎng)兵尋兵一事,且要幫賀浮這個少年將軍守著邊關,周旋糧草,教其怎么按下手底不服將領諸多難解之事……
一個連打數(shù)年的戰(zhàn)場能讓文武百官焦頭爛額,更何況這么多事一起來,這里隨便一件事都是千絲萬縷,諸多為難,都是層出不窮的麻煩,任是誰都會殫精竭慮,疲憊不堪。
殿下……他竟還能騰出空閑將他這處布了個蜘蛛網般密實的死局。
他這顯然不是專心來謀劃,只是以備不時之需,隨手丟下了顆石子般輕易。
這般手段能力,這般耐性周全,天定人皇又如何,他們這些未卜先知的神仙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怪道夭枝這般如臨大敵,如此為難,提到與宋聽檐對立便是直言必要速戰(zhàn)速決,反正必然萬劫不復。
這何止是為難,他已然是如此小心謹慎,竟還被抓住了把柄。
如今這人證物證俱在,這行賄的帽子他必然摘不掉,莫說是去大理寺,他都不可能活著出來。
夭枝一人單槍匹馬如何抵擋,此天下局勢危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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