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府邸,太孤獨了,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孟嬋音如此想著,又覺得自己胡思亂想,兄長應該也已經成婚了,有妻兒在,怎會孤獨。
她柔聲問道:“阿兄,怎么不見嫂嫂,不知道她是否知曉我來了,哦,對了,嫂嫂是哪里的人?一會兒見了她,我好與她有話講。”
她覺得年紀最小的息蘭都嫁人了,而且府上的姑娘都陸陸續續全嫁出去了,息扶藐今年也已經有二十六七,也應該娶妻生子了。
甚至還在想若是見到小侄兒,她應當如何與之相處,在青州的府上沒有孩童,所以此刻她心中有點忐忑。
然而眼前的兄長聞言微抬起墨黑的眼眸,盯著她。
孟嬋音被他這樣看著,無端緊張地捏著帕子。
他看了一眼,興致缺缺地靠在椅靠上,淡聲道:“嬋兒這些年看來一心都在旁人身上,從未打聽過息府對嗎?”
孟嬋音喉嚨一哽,不安地捏著裙擺揉成一團。
她是沒有關注過息府,甚至連兄長的夫人是哪家的姑娘,何時成親的也不知道。
“阿兄……”她輕咬下唇,欲開口:“我……”
息扶藐站起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沒有任何指責:“妹妹舟車勞頓,我便不打擾你了,好生休息。”
他似乎對她什么也不知情而不悅,她察覺后應該說些什么緩和的,可連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
孟嬋音咽下蔓至唇邊的話,體態柔柔地站起身,對他欠身:“阿兄慢走。”
息扶藐沒說什么,轉身離去。
孟嬋音跟在他身后,然后安靜地靠在門框上,身量單薄披風披在身上,好似偷拿兄長的。
她眼波盈盈地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隔了很久才收回視線,轉身回到屋內,坐回到凳上,白玉細長的手指慢慢托起尖尖的下巴,神色渙散地發呆。
春心沒睡多久,起來后見房中沒有姑娘,以為是出去了。
在外面轉了一圈,打聽了府上壓下的情形,才在小室中找到趴在小榻上剛醒來的姑娘。
“姑娘,你怎么躺在這里?”
孟嬋音剛醒來,眼尾又粉又潤,嗓音柔啞:“剛剛阿兄來了,與他說了會子話,結果太困就睡了。”
春心扶著她朝著去鋪毛絨毛皮的小榻上。
孟嬋音見狀眼睫抖顫,手指抵在雞翅木榻的背靠上,不敢去躺,搖頭說:“回房去罷。”
春心沒察覺她有什么不對。
兩人回了房間。
孟嬋音坐在窗邊,臉頰薄粉,像是松了口氣般微微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