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扶藐垂眼看著她。
瘦了,瘦得下巴尖尖的,臉小小的,曾經就弱不禁風,現在身上多了幾分為人妻的成熟韻味,還那般楚楚憐人。
明明每日都看著她最新的畫像,連她每日做了什么,他都從未錯過,可現在她站在面前,他還是會有說不出的戾氣盤旋在xiong腔。
孟嬋音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落在身上的打量,讓她心跳莫名加快。
以為是陌生了,所以她迫不及待想要消除兄妹之間的隔閡。
她松開門,主動往后退了一步,對他柔柔欠身:“許久不曾見過阿兄,嬋兒恭問阿兄身體安康。”
息扶藐收回目光,上前虛扶起她清瘦的肩膀,手指冰涼。
孟嬋音被他碰到,背脊無端生寒。
他松開手,往后退一步拉開距離,漆黑的眼神落在她端方的面容上,忽然莞爾,冷霜集聚的眉眼霎時散去寒意。
“妹妹終于回來了。”
他等很久了。
從她背著他嫁人開始,他就在等著這一日。
孟嬋音聽見他轉暖的語調,還和往常一樣,原本緊繃的心緩緩放下,柔聲道:“方才我問過阿兄派來的吉祥,他說阿兄被事情耽擱了,晚些時候才回來,沒想到阿兄在這里。”
其實她是想問,為何他會出現在這里,但轉念又想到整個息府都是他的,她只是一個外嫁女,沒有資格去問這些。
息扶藐沒有與她解釋自己為何在此處,只望向遠處的天,淡淡道:“外面春寒料峭,妹妹自幼體弱,吹不得寒風,進來說罷。”
曾經阿兄對她就比其他姐妹要好,總能體諒她的不適。
孟嬋音心中微暖,臉頰上浮起緋粉,乖巧地點頭,往屋內走去。
里面應當是點過無煙煤,熱氣還沒有散去,又熏了淡雅鵝梨香,暖得能驅散周身寒涼。
孟嬋音乜過微皺的小榻,上面用的毛絨毯柔軟且富有光澤,用的是上好的皮毛。
讓她不禁想到在青州的事,去年婆婆得了塊披肩十分珍惜,還披出去參加宴會,不少人的夸贊讓她歡喜得不得了,也連帶著對她沒有冷臉諷刺,那幾天她難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松懈。
好像披肩與這床毛毯是一樣的皮毛。
聽說是西域進貢的,饒是一些王公大臣府上的夫人小姐得一塊都難得。
而這樣的毛絨皮毛,從她坐上馬車開始,一路見了太多了。
息府很有錢,遠比前幾年更甚,如今不僅有錢甚至也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