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得匆忙身上披著一件玄色毛領大氅,蘇繡的暗紋用的是金線,襯得上他矜貴俊美,只是眼尾卻被寒風垂得干紅,半分之前她說要離開時的冷靜。
孟嬋音張了張口,欲說話。
息扶藐先一步奪過她的話:“留下來,你想讓我做你兄長,做什么都可以,求你……”
他乞求她留下,哪怕她真的將他當成兄長也罷,他不能沒有她。
“別離開。”
說完這句話,周圍很安靜,什么聲音也沒有。
他在長久的安靜中感受到寒涼,如同破敗的袍子里灌進了風,連臉上露出笑也無法掩蓋蒼白。
連強求和勾引都用過了,她現在還是要離開,他仍舊無能為力。
“你……”息扶藐開口想放她走,喉嚨如同冷冰顫不出一個字。
坐在馬車中的少女青裙似芙蕖,白凈的小臉微揚,忽然開口道:“今日很冷。”
息扶藐望著她,神色微動。
孟嬋音對他笑:“其實,我是去佛寺為大夫人祈福,但天太冷了。”
所以她也不想花費時間去想緣由了。
息扶藐懂了,她并非是要離開,若是早已經打算要走,不會留到至今,是他以為她要離開。
想至此,他眼眶還是紅了,嗓音沙啞地問她:“那就不去了,我接你回家可以嗎?”
孟嬋音望著眼前眸色如墨的青年。
其實早在之前大夫人找她說那番話,還有之前濛濛說的那些話,她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或許曾經的確是將他當做兄長,可后來早就已經變了。
他若是不是兄長,似乎也可以。
這一刻,她心中從未有過如此明朗的時刻,忍不住朝他伸出手,笑容明艷,“好……”
息扶藐將她從馬車中抱下,緊緊地擁在懷中,臉埋在她的側頸許久未曾說話。
孟嬋音察覺他情緒不穩,乖乖地站著讓他抱著。
天邊飄來幾片雪花,落在他烏黑的發髻上。
孟嬋音伸手接下雪,覺得側頸shi潤了,不知所措地提醒:“下雪了,我們回去吧。”
他悶聲說:“從來沒有這樣抱過,想再抱一會兒。”
曾經他的感情見不得光,如今終于能在光下肆意,他不想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