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揚州的霧氣很大。天恍惚漸亮,息府已經亂成了。
長公子舊傷未好,新傷又至,而早已經對外宣稱落河去世的孟嬋音,又活生生地回來了。
此時,凜院慌亂成一片。
息府的其余人看見孟嬋音時,也如息柔般嚇得不輕,老夫人更是以為她是心愿未了,而借尸還魂回來,剛開始還喜泣。
待到聽聞息扶藐如今在暗室生死不明,老夫人兩眼一翻眼看著就要昏倒,幸好被身邊的人及時扶住,這才避免身體被折騰。
息扶藐被人地牢扶出來時,他已經清醒了,垂下眼睫,蓋住面上一絲蒼白,手上握著一支染血的簪子。
他對她的偏執遠遠超出所有人的預料,根本就無法放任她離開,除非他死。
孟嬋音在人群中看著偏執的男人。
他察覺到她的目光,費力地掀開眼,看向她緩緩朝她伸手,還沒有觸碰上徹底昏過去了。
見他昏迷,孟嬋音恍惚地往前邁一步。
息柔立即拉住她的手,低聲道:“你別過去。”
孟嬋音霎時清醒了,默不作聲地垂下頭,心口有種難以言說的悶。
息扶藐無端重傷昏迷,還有已經死去的孟嬋音又莫名活回來了,無論誰都能察覺其中古怪。
息夫人嚴厲詢問凌風其中事。
凌風負罪跪在地上,不敢答這段時日主子做的事。
但在青州的行蹤是紙包不住火,不出一日,兩人之間的事徹底掩藏不住,暴露在眾人耳中。
兄長尋到落水失蹤的妹妹,不及時將她帶回來,反而在青州置了處別苑,同寢同眠這般久,后面更是偷偷將人帶回來藏在院中數月。
此等事再如何解釋都顯得格外蒼白。
不用猜就知道是為何。息夫人心中一痛,忍不住頻頻拭眼角的淚,老夫人更是直呼家門不幸,出了這種事。
場面很亂,哭聲、寬慰聲、詢問聲……亂糟糟地融在一起,和孟嬋音之前所想的差距不大。
她坐在下面,安靜地受著那些眼神,無力去辨別是友好的,還是嫌惡心的。
她現在已經什么都沒有了,連魂魄都是飄的,思緒渙散的想著息扶藐。